大会撒谎,说着说着脸就红了,余心乐没有多想,倒是很高兴地将他一拉:“走,请你吃茶去!” 小胡心下一松,只要不让余少爷出城,一切都好说! 那头,望吉书斋的掌柜一听他们少爷的意思,立马态度大变,把坐在雅间喝茶的赵酀轰出去:“滚滚滚!我们少爷不想见你——” 本还想骂得更难听,掌柜被赵酀无声看了一眼,立马就吓得闭嘴。 赵酀怎么也没想到上回余心乐当真恼了自己,竟是不愿再见他。 这些天忙得死去活来,累成死狗,好不容易今日抽出空想来给自己补点血,哪料这般遭人嫌弃…… 赵酀倒也没有恼,只是道:“既然余少爷不愿见,玉佩当还我才是。” 这次换小厮叉腰:“我们少爷已经收回!快走快走!” 掌柜收拾好情绪,已经拿着扫帚准备轰人,赵酀心中无奈,并不想在此处生事,也只好先离去,虽说此时那些暗中的人应当已被赵琼那个靶子吸引走,万一还有人留着呢,万不能叫人瞧见他与余心乐相处。 只不知下回得空又是什么时候,再有他准备的那座宅子,栀子花也开不了几天,花季将过,若是不能给余心乐看到,这些置办又还有什么意义。 余心乐吃茶到一半,心火难抑,他腾地突然起身,抬脚就往外跑。 小胡差点被烫到嘴,拿起桌上佩刀跟着他们一起跑,余心乐一路跑到望吉书斋,气喘吁吁问道:“人、人呢?” 掌柜本还喜笑颜开,此时战战兢兢道:“回,回少爷的话,小人把他给轰走了……” “……”余心乐撇嘴。 掌柜与小厮立马开始认罪,余心乐无力道:“算了,是我吩咐你们这样做的,你们没有做错,是我跟他没有缘分罢了。” 说是这么说,余心乐转头就生气地兀自念叨:这个人当真没有诚意!上次那样戏弄他,他不应该生气吗?半个时辰而已,那人都等不得,这样的朋友,确实不交也罢! 他将手中那枚双鱼佩塞给小胡:“送你了!!” 说罢,他气冲冲地也不再出城看热闹,直接带人回家。 小胡继续挠头,也看不明白,但他觉得余少爷的一些行为举止颇为熟悉,好像是慧娘跟他闹别扭的时候…… 他再看手里的双鱼佩,赶紧回去找陛下汇报情况去,陛下说过的,余少爷的事,每件都是大事,都需向陛下禀报。 小胡当然找不到陛下的落脚点,他先去找邓大人,说有关于余少爷的要事禀报,邓大人叫他换下侍卫服,七绕八绕地带他来到座清幽的民宅,只有浅浅一进,很安静地藏在胡同中,远远就闻到很好闻的香味。 看来这是陛下私底下的据点之一啊,小胡很激动,他一定是被陛下看做是可信之人,才能被带来这种地方!! 小胡被邓容带着进了小院,扑鼻而来满是清香,小胡狠狠嗅了好几口,只觉神清气爽,他听邓大人跟陛下说话,用余光瞄到陛下穿了身墨绿常服,正坐在廊下,手中拿着什么物事,他也不敢瞧得太仔细。 赵酀放下手中东西,抬头看小胡:“有何要事?” 小胡立即回神,拱手道:“回……”想到这是在外头,小胡没敢叫“陛下”,及时住嘴,他将余心乐拉他吃茶,又突然出门撒腿就往望吉书斋跑的事告诉赵酀。 赵酀本还面色平静,听了这话,眼睛不觉染上几分笑意。 小胡又递上手中双鱼佩:“余少爷给属下的。” 邓容拿走,递给赵酀,赵酀收到手中,满意道:“你做得很好,日后依旧如此。” 小胡有些飘飘然,陛下亲口夸他!! 直到离开小院再去找余心乐,小胡整个人都是飘在云端的。 他走后,赵酀拿起先前放下的东西继续做,邓容纳闷:“这是在做什么?” 赵酀笑而不语,邓容也不再问,附到他耳边,低声道:“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在皇陵十里地的地方,果然瞧见有人的痕迹,恐怕他们真打算劫了赵琼走。” 赵酀点头:“那我们也按计划行事。” “没问题,您就放心吧!这次定要一举找到那些人的老巢!” 邓容汇报过消息,转身要走,却见赵酀竟然起身,弯腰在掐窗边那株矮树上的花,他掐得认真极了,一朵朵地小心放到手边的竹篮子里。 邓容傻眼,这又是哪一出? 赵酀头也没回,只道:“去外头找个清秀、伶俐的小童来。” “啊?” 邓容虽是纳闷,也没有多问,依言出去找了个小童。 余心乐闷闷不乐地往回走,西园、刘小武跟在身后,知道他心情为何不好。 西园气道:“少爷,要我说,这种没良心的人,不交朋友也罢!” “就是!”刘小武接口,“这点耐心都没有,哪里配做我们少爷的朋友!” “少爷先前给了他那么多金银、房契,也算是了结了!咱们对得起他了!是他不知好歹!半个时辰都不愿等!” “就是!”刘小武还想接着骂。 “闭嘴。”余心乐没精打采地打断。 他们讪讪闭嘴。 余心乐并未直接回家,父母皆不在,夫妻二人在京中也有各自的人脉与关系,既然准备长久定居京城,如今时局已定,他们自不会在家闲坐,夫妻在外各有忙碌。 从前在平江府时,余心乐玩得来的人众多,哪里都能去,每天都快活得很,来到这京里可真是百无聊赖,好不容易交到个自以为不错的朋友,结果还是那种爱作弄他的人! 此时竟无处可去。 途中经过家画馆,其中有画作可卖,还有雅间供客人歇息、论画,整体还算比较风雅,余心乐纯粹为了打发时间,便可有可无地要了个雅间。 他要了个最好的,是间位于湖水中央的凉亭,亭子围着软罗轻纱,看上去飘飘欲仙的很不错,也很清静。 余心乐这才满意几分,他坐在凉亭里,展开桌上的空白画卷,寻摸着要不就作幅画,否则实在是无事可做。 说起作画,难免又想到惹他生气的那位状元,这么说来,还是当初清和县遇到的那位大侠好!大侠若能跟他回京,那该多好啊,大侠还能教他功夫呢,他也不会这般无趣。 也不知大侠如今可好,可已逃出生天? 是否与心爱的姑娘相守了? 想着这些,画卷上逐渐便出现一张模糊的脸庞,只有隐约的轮廓,余心乐画上水、船与涟漪,样样都是清晰雅致,偏偏是这张脸,始终模糊。 西园一看就知道,他们少爷是想起那位大侠了。 他可不知大侠死遁的事,只以为那位大侠是真的为了救他们少爷而死,心里也很难受,一时亭中极为安静。 余心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