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累了你啊, 我只是想让咱家的日子好起来,没想害你,爷怎么会害你?”白老头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 白玄商张口道:“我知道,爷最疼我,不会害我,是有人居心叵测,不怪爷。我现在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你安心休息,别多想了。” 白老头缓缓闭上眼睛,“好,我休息……等我醒了以后去给你买糖葫芦,你爱吃那个……” 白玄商在床边坐了许久,等到爷爷熟睡后才走了出去,他在一间屋子前停了片刻,抬手敲响了屋门。 “进。” 听到里面的话,白玄商推门而进。 屋里点着煤油灯,老李还没睡,这会儿正在翻着一本书看。 白玄商直接开口道:“有什么办法能对付他们吗?” 老李抬起头,透过昏黄的灯光看向他,“你现在就是放在砧板上的鱼,能逃出生天都困难,还想着对付他们。” 白玄商看着他,“你不是说我这具身体体质特殊,他们势在必得吗?逃能逃得掉?” 老李道:“那你想怎样?” 白玄商摇头,“我不懂这些,所以才来问你。” 老李叹了口气,“真要硬拼起来,胜负还是未知数,更何况你我非亲非故,我也犯不着为了你,拼上我这把老骨头。” 白玄商看了看他,“我现在就可以拜师。”立马就能有关系。 老李盯了他两眼,拿起手里的书朝他打了过去,骂道:“你个臭小子,拜个师父就想让我给你卖命!谁说要收你为徒了?” 老李瞪着白玄商,揉着心口顺气,被他给气得不轻。 “你不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白玄商捡起地上的书,他又不是傻子,起初或许没往那处想,但后来通过老李的种种言行,他稍加揣摩自然就琢磨出他的意思了。 老李看了他片刻,“修行最重要的是德行,道为基,术为用。你问问你自己,是为了什么要拜师?是一时的愤怒冲动,还是觉得有利可图?富贵名利迷人眼,孩子你还太年轻了,等你想好了再来跟我说这话吧。” 白玄商心念微动,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明面上是在点他,但既然老李肯跟他说这些,便是有心培养,如若不然,何必多费口舌。 把书本放回桌上,白玄商走了出去。 老李看了眼门口,有点头疼,这小子心里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绕,唬都唬不住他,这要是能谨守规矩还好,一旦走偏了,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白玄商没有回屋,坐在屋檐下,看着如霜的月光出神。 毕竟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个浪接着一个浪地打来,推翻了前头十六七年的风平浪静。 此刻,白玄商难得有个安静空闲的时间,可以让他理理思绪。 刚这般想着,一把乌黑的长发忽然从头顶垂了下来,在他眼前荡来荡去。 白玄商:“……”他就知道。 抬了抬头,白玄商看到了一颗从屋顶上探出的脑袋,一张脸藏在浓密的黑发里,她用那双清凌凌的水眸看着他,一侧的脸颊微微鼓起,像是在嚼着什么东西。 虽然她长得好看,但这种场景仍然会有种诡异感。 白玄商被她锻炼得波澜不惊,也确实是心情有点低沉,收回视线没有再看她。 下一瞬,他被她一把拉上了屋顶。 白玄商刚直起身子。 一串红果子就送到了他的眼前。 循柔伸着手,嘴里正在嚼东西,唇瓣的内侧染上了一层深红,她拿着一串红果子往他身前递了一下。 白玄商抿了一下唇,手指动了动。 “你爷爷不是说你爱吃这个么?”循柔捻了一下木签子,红彤彤的果子是她从山里摘的,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就是没有外面那层糖衣。 她想了想,裹着这串红果子释放了一点阴煞之气,几秒后,红果子上结了一层冰晶。 白玄商看着眼前的红果子,外面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晶,看起来鲜亮又诱人,即使里面的果子酸得倒牙,也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上一口。 他抬眸去看她,心头忽跳,缓缓地抬起了手。 然而没等他伸手接过来,那串红果子就一下戳到了他的嘴上。 白玄商闭了一下眼,嘴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被签子戳破了嘴。 循柔捧起他的脸,惊讶道:“你的嘴怎么流血了?” 白玄商心想,她是专门来克他的吧。 循柔从签子上拿下一颗红果子,指尖捏着果子抵在了他的唇上,“张嘴。” 白玄商木然地张了张嘴,循柔弯起眼眸,指尖轻轻一抵,送进了他的嘴里。 微凉的指腹划过薄唇,白玄商往后退了一下,咬着嘴里的红果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手指,听到她问道:“好吃吗?” “嗯。”还带着血腥味。 循柔拿眼瞧着他,轻声道:“我在山上找了好一会儿呢,都被树枝划到了。你瞧,胳膊都红了。” 白玄低头看去,果然在她的手臂上看到了几道划痕,有的都要出血了,这样的伤落在她的身上瞧着分外刺眼。 “需要包扎一下吗?”白玄商说完就闭上了嘴,他是哪根筋搭错了,会觉得一只女鬼需要包扎伤口。 循柔点头,把自己的胳膊往他眼前怼,“当然要,都破了。”看到没,为你受伤了,感不感动? 看见了,看见了,都快贴他脸上了,白玄商推开她的手,他一碰她,她就轻呼了一声。 他飞快地收回手,“怎么了?” 循柔抱怨道:“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有吗?白玄商有些迟疑。 不管有没有,她说有就得有。 好在老李这边的东西全,白玄商找了点药和纱布,拿着东西走过去。 循柔配合地伸出胳膊。 白玄商低头一瞧,顿时沉默了,伤口是长脚了么,眨眼的工夫就跑到另一条胳膊上去了。 “呀,错了,是这只手。”循柔立马换了回来。 “……”白玄商确定她是在耍他。 “快点啊。”循柔道。 白玄商坐了下去,低头给她包扎伤口,涂上药,缠上纱布,他抬头时,她又喂了他一颗果子。 循柔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白玄商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了视线。 一只女鬼不该笑得这样好看,她该是丑陋的,残忍的,面目可憎的,不该是美丽的,温柔的,笑靥如花的,当然,她绝对算不上温柔,但她笑起来的时候又总是带着几分似水柔情。 或许这就是鬼魅的狡诈之处,善于迷惑人的心神。 白玄商觉得这只女鬼生前的家境应该很好,被娇宠着长大,才会惯得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