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我。”陈启彪有把握让兵团的人帮自己逃出去,但也知道那些人不会跟自己走。 可他需要物资,需要武|装力量,以确保接下来的行程绝对安全。然后再重新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基地。 “我可以去求他。”陈亚沙说。 当初信誓旦旦的向余纵承诺可以帮他,到头来她连自己和父亲的安危都无法保证。以前生活在玻璃城堡里的公主,转眼成了荆棘森林里的可怜虫。 “不用,我们靠自己也能离开。”陈启彪给她一把钥匙,说了一个地址,“你把保险柜里的贵重金属拿出来,另外还有两张我早就做好的,星曜基地的通行证,和一个乔装打扮用的包。” 陈亚沙拿了钥匙后,没有按照陈启彪吩咐的去做,而是中途变道去了贫民区。 余纵救她出来时告诉过她,可以到这里找他。 一路隐匿行踪找到小山坡下,上面堆满了垃圾和废物,一座小房子屹立在其中。 “咚咚”两声脆响落在木门上,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荣一婷靠着门框,打量外面的女人:“找谁?” 陈亚沙:“我找余纵。” 荣一婷:“暗号。” “他没有告诉我暗号!”陈亚沙开始焦躁,频频看向身后。 荣一婷耸耸肩,“没有暗号就是正确的暗号。” 陈亚沙:“……” 荣一婷把人让进屋,里面只有家具和一堆电子废品,没有余纵等人的身影。 “他们人呢?” 荣一婷看了她一眼,这个陌生女人跟她说话的态度有些高高在上,第一眼就喜欢不起来。她皱了下眉,留了个心眼,“他们来过,走了。” “那在这里等他。”陈亚沙知道这个女人没说实话。 “随你便。”撒过谎的荣一婷略微心虚,转头看向斜对着窗户的垃圾山。 垃圾山下,有一个她为荣一金准备的,本以为这辈子都派不上用场的秘密安全屋。 想起哥哥那张成熟了许多的,带着些许陌生的脸,荣一婷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大概是兄妹间的默契,荣一金蹲在垃圾山下的防空洞中,也是一脸痴笑。一想到自己重获自由,能和妹妹一起生活,他就忍不住傻乐。 爆炸发生后,余纵特意返回寻找荣一金的下落,并在一个垮塌的楼板下把人救了出来。 救人之前,他提了一个条件。 荣一金必须想办法安置所有人。 没什么情绪地扫了眼继续傻笑的荣一金,余纵走到墙角,检查罗俊明的情况。 离开研究所后,他和荣一金跟着M002留下的暗号,成功与大部队汇合,中途又是一番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躲到这里来。 抵达后不久,罗俊明就醒了,开始发狂。 他躁动地挣扎,嘴里发出嗷呜的吼叫,张嘴时能看见他的所有牙齿在变长,变尖。 刘义带着他的弟兄,用绳子把罗俊明绑在椅子上,往他嘴里塞上抹布。 他愁眉不展,“罗队到底是要变成丧尸,还是变异者?” 如果是前者,他真的下不去手。 M002蹲在罗队面前,好奇地去拨弄他的胳膊,皮肤下的肌肉鼓动着,蕴含着可怕的力量。眼看着布条就要被他挣断,余纵利落的将人打晕了。 他闭眼靠上去,脸停在距离罗俊明面庞大约三厘米的位置。 男人安然昏睡的面孔上出现了裂痕,仿佛梦到了可怕的事物,那是他的潜意识察觉到有力量入侵,在努力反抗。 片刻后,余纵睁开眼,对贺欢欢道:“他的意识很混乱,如果不加以干涉,他很快就会成为一个疯子。” “需要我们做什么?”安奇单腿蹦过来。 余纵没有相关经验,只能凭猜测给意见,“多跟他说说以前的事,让他记住自己是个人。” 安奇迷茫:“他除了是人,难道还有可能成为别的?” 攸关举手发言,“可能成为一条狼……或者是狗?” 众人:“……” 刘义跳起来,压着声音呵斥:“你瞎说什么!” “还记得罗队那声嗷呜吗?”攸关口干舌燥肚子饿,没骨头似的懒洋洋的靠在墙上。 见他虚弱成这样,余纵眉心微蹙,提醒大家:“他的情况和沈岚风相似,身体中的免疫力抵抗住了病毒的攻势,但在被注射进其他物种的基因液体后,自身基因与之发生反应。” 谁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刘义帮忙把罗队搬到一边,安奇和李鑫良轮番上阵,跟罗俊明说从前的故事。 “队长,记得有次咱们去001基地吗,那一片被炸成了废墟,你当时着内急却找不到厕所,憋得差点尿裤子。” “对了,还有上上次出任务,你从我这里借了半个列巴,当时说好回基地后还我一块的,等我问你的时候,你竟然赖账不承认了!” “记得那次我们被困在大楼里,你让大家写遗书。我们家里人都不在了,你就让我们写给老天爷,内容必须统一:球球老天爷让我们下辈子去和平的世界当富豪。” 刘义听得目瞪口呆,罗队听起来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样。 他的几个兄弟分别叫唐六、唐八、唐九,是亲生的三兄弟。唐八感叹道:“偶像照进现实后原来也跟我们一样,有七情六欲,也有犯二的时候。” 刘义拍他脑门,“罗队就是犯二也跟咱们不一样,少在这里逼逼赖赖。” 唐八郁闷的捂住额头,抬眼便看见正在与贺欢欢说话的攸关,比起被四人小队奉为神明的罗俊明,他反而更佩服攸关。 他们一起躲在卫生间的时候,攸关的体温高到烫手,至少有五十度。 换做任何一个人肯定已经烧死了,可他安然无恙地熬了过来。 唐八挪过去,好奇地伸出一根手指,在指尖距离攸关皮肤还有两厘米时,背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想做什么?” 仰头对上与余纵的眼睛,里面渗出的凉意令人畏惧,唐八小声说,“就想看看他还烧不烧。” “如果还在发烧呢,你要做什么?” “我没有医学和生物学知识,大概……”唐八反问,“只能干看着?” “既然你毫无作用,就不要挡在这里。”余纵下了逐客令,让唐八滚得越远越好,不要打扰攸关休息。 攸关帮他逃脱牢笼的恩情,被余纵刻在了心里。 而这份恩情不是简单的救人一命,或者帮攸关渡过病痛期就能还清的。 他认为自己有责任保护好青年,让他接下来的人生平安顺遂,或者把人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父亲死后,余纵再没有与人和平的亲密相处过,他不大自在的清了下嗓子,大掌落在攸关的胳膊上,体温比之前低了一些,看来他的身体正在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