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的瞬间,余纵的小臂上竖起鱼鳍。他靠着腰腹力量旋转身体,四周及近的丧尸犬无一例外,全被鳍骨割破了脖子。 同之前一样,余纵将那些脑袋依次踩碎,只有一颗内有那种白色虫子。 韩晨曦蹲在地上,手里木棍刚戳上去,虫子就化成粉末融进了脑浆中。 他呸了一声,“真恶心。纵哥,攸关说他怀疑张卯脑子里的寄生虫,是在注射张海山的血后才有的,那这些玩意儿跟丧尸脑子里的,又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病毒本身就是寄生虫呢。”余纵说的只是他和攸关的猜测。 “既然这样,以前那些科学家为什么没有发现?”韩晨曦很纳闷,他们每天搞研究搞出了个屁? “或许是近期才变异的,说不准。”余纵用路边的草蹭干净鞋底的血迹,抬起修长的手指整理衣服。 韩晨曦:“……” 他也是近期才发现的,余纵很在意自己的外表。 是个闷骚。 两人在小镇绕了一圈,没有找到丧尸,只在一个地下停车场内发现了几只丧尸的尸体,尸体被咬得面目全非,到处都是牙齿印,身上还有弹孔。 想来是有人途经这里击毙了丧尸,而附近的野狗因为饥饿,在吃下肉后发生了变异。 即便知道丧尸脑子里的虫子已经死了,余纵还是挨个开瓢。 韩晨曦理解他的行为,压不住心理上的不适感。 那些习惯了开颅的科学家,在面对过于血腥事件时,尚且还会皱皱眉头。 而余纵的表情全程冷淡。 他半垂着眼帘,动作慢条斯理,手指在搅动完脑花后不会有任何停顿,又会去切开另一颗。 “走吧,里面什么也没有。”余纵率先走出去,找到一个水龙头洗了手。 水龙头打开后,水很清亮干净,没有任何锈迹,说明有人在他们抵达前,刚放过水。 余纵不放心,让韩晨曦先回去,沿着马路走出小镇,果然在外面的土路上发现了车轮印。车轮印很大,去向是他们来的方向。 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降临者。 两人拖着丧尸犬回到山上,众人已经开始生火做饭,王秋天和李鑫良各拿着一个木板,正在卖力扇风,免得浓烟聚集引来追兵。 王秋天因为胖,没几下就热汗淋漓,喘个不停。 罗俊明看他一眼,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他背上,“好好扇,用力。” “是,队长。”王秋天大声应道,真有一点当兵的意思。 罗俊明满意的点点头,转身便看到从下方走来的两人,目光顺势一扫,停在韩晨曦拖着的东西上。 “狗?”作为犬类基因变异者,在看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狗后,罗俊明身体里涌现出一股薄怒。 他上前攥住铁链想把狗抢过来,丧尸犬突然扭头,嘴巴咧开后触须伸出来牢牢卷住他的手腕。 针扎一般的刺痛袭来,罗俊明一脚踹上去,后退到一旁低头检查手。 腕骨上方有一个很浅的血点,皮肤受到挤压后,血珠就冒了出来。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罗俊明感觉手腕有点发麻,指头发胀,像中毒了。 M002盯着罗俊明快速肿成香肠的手指嗤笑一声,“蠢死了,那只狗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只有傻子才会拿手去碰。” 罗俊明没法说潜意识中,觉得那是自己的“同类”。泄愤似的,接过余纵手里的锁链在手腕上缠绕两圈,把丧尸犬提起来。 M002用手指戳了下丧尸犬的眼睛,滑腻水润,遭到刺激后会条件发射的眨眼。 因为嘴巴被罗俊明的手捏住,只能憋屈的从嗓子里发出呜呜声,软化了他凶狠的外表。 余纵问M002,“他人呢?” “跟林哥一起给田港处理伤口。”M002对丧尸犬兴趣正浓,戳了眼珠子又去戳它的肚子。 余纵警告地看着他:“别弄死了,给攸关研究用的。” “知道了……”M002拖着声音回答,等人一走就跟罗俊明吐槽,“每天张口闭口都是攸关,你说他烦不烦?” “他肯定不烦,你烦吗?” “不烦。” “那不就结了?”罗俊明拎着狗往前走,“他们关系不好,发愁的就该是你了。” M002不出声,算是默认了。 他不想跟余纵分开,也不想和攸关分开,两人融洽最好,不然他都不知道该选谁。 巷道内满是血腥味和药味。 田港身上的衣服和伤口黏在一起,攸关和林琅废了很大功夫帮他清理。皮|肉伤势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攸关看到余纵的第一句话是:“他快不行了,可能撑不过今晚。” 他们手里没有检测的仪器,攸关每隔几分钟就让王秋天帮忙计时,把耳朵贴在田港胸口帮忙他数数心跳。 他的心跳数值很无限,随时可能跳停。 “催化剂呢?”余纵问。 攸关不敢去冒险,“现在给他注射很危险。” “给我打吧,现在这样也不比死了强到哪去。”田港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死了也不错,不用东躲西藏,也不会再感到疼痛。” 说好听点他是脾气好,说不好听的那是懦弱。 田港从进入研究所第一天起就开始当狗,他不敢像余纵那样用武力抵抗研究员,也不敢像荣一金那样张口嘲讽,发泄心里的屈辱。 他只会低着头,就算有人让他扒光衣服,赤|裸地站在灯光下他也会照做。 没有骨气,武力值也不如其他变异者,他时常在想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不会长久。 攸关的手覆在他的额头上,烧得很厉害,眼底和脸颊绯红一片。 “打了催化剂后,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不会怪你们的。太痛苦了,我身上到处都在灼|烧、发痒、刺痛,脑子里就像有个电钻一样,攸关你知道吗,我听见我女朋友在叫我,不,我看见她了,她在冲我招手,她想要我去陪她……” 田港眼神涣散,声音越来越小,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早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他何必逃出来呢,不如直接死在垮塌的大楼里,还能痛快点。 刘义把放在外面充电的保险箱抱进来,“用吗?” 攸关翻了翻田港的眼皮,瞳仁在往上翻。 他用力掐了下田港的人中,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田港转过头,因为咬合得过于用力,他的牙龈在出血,把的嘴唇染成了血红,“我撑不下去了,我也不想活了,就让我听天由命吧。活下来,我以后跟着你们好好混,要是死了……” 他望着漆黑的洞壁笑了下,抬起一只手在空中比划。 画出了一张线条简单,气质柔和的脸。 “要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