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找了个长椅坐下准备吃饭。 幸运的是这个保温桶功效还不错,饭菜虽然没了热度,但也不至于冰凉。 这点细微的惊喜让白念有些高兴,他刚夹起一块肉,前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在干什么?” 白念抬起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严时律。他穿着件黑卫衣,背着书包,眉头一皱,一副谁惹到了他的嚣张表情。 白念有些茫然,磕绊了一下:“吃、吃饭呢。” 严时律过来一看,面无表情地摸了一下餐盒外壳,脸色更冷了:“你就吃这个?” “毕竟中午没吃完,”说起这个,白念也忍不住有些委屈,“谁让你拿了这么多,又不陪我一起吃……” 严时律没什么表情:“不是有贺骁吗?” 此话一出,现场短暂的安静了一瞬。 白念眨了眨眼,表情茫然:“关贺骁什么事?” “……” “算了,没什么。” 严时律别过脸,神情有些尴尬。 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就提起了贺骁…… “他自己过来的,”白念捧着手里的餐盒,小声嘟哝,“我又没有和他一起吃饭。” 严时律愣了一下:“你没留他吃饭?” 白念:“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吃饭?” 严时律没有回答,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之前更久了。 白念趁机低头夹了块儿红烧肉。 他很喜欢吃卓姨做的红烧肉,油润软糯,肥而不腻,吃再多都不够。然而这一次,白念才刚挑起红烧肉,就被严时律拦了下来。 白念:? 严时律:“跟我来。” “去哪儿?”白念有些茫然,“我饭还没吃完呢。” 严时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漆黑的眼中藏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白念不满地嘟哝了一声,但还是带着饭盒和他一起离开了。 他跟着严时律从博雅湖走到了西门,后门的小吃街一片灯火通明,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儿。 路过一家卖串串香的路边摊,白念没忍住诱惑,咽了咽口水。 距离他上次用餐已经是10个小时前,他是真饿了。 “想吃?”严时律停了下来。 白念收回视线,克制地摇头:“没,我就看看。” 他还有这么多饭呢,串串哪天都能买,饭过了夜就不能吃了。 严时律却往前走向了摊位:“老板,麻烦给我一份。” 摊主拿了个一次性纸筒过来,热络道:“帅哥,想吃什么?” 严时律看了一眼,不太熟练地点餐:“一样来两串。” “好嘞!” 买完串串后,白念又被严时律带着穿过一条小巷,从巷子里上了店铺二楼。 白念一边跟在后面,一边有些茫然地想,在往上就是居民区了吧?难道严时律在校外租了房子? “到了。”严时律在门口输入密码,防盗门“咔哒”一声打开,感应灯亮起,照出了房间的全貌。 这是一个大约50平米的房间,门口摆着一张长沙发,靠窗的部分摆着电脑,似乎是工作区。 “这是我合作伙伴的游戏工作室,”严时律说着,拧开了手边的一道门,“茶水间有微波炉。” 白念这才反应过来,严时律是要带他热饭。 不锈钢不能进微波炉,幸好严时律买串串时多拿了两个餐盒,这才勉强解决了问题。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11点,白念和严时律坐在工作室的小桌子上吃饭。楼下的小吃街依旧热闹,越发衬得楼上的工作室安静异常。 白念吃着餐盒里的剩饭,惊讶地发现中午他觉得不好吃的食物,现在却变得美味异常。 他吃得太快差点被噎着,又急忙喝了两口汤,这才终于从饥饿中缓过神来。 抬头一看,严时律正坐在对面,双手交叠放在桌沿,几乎没怎么动手里的串串香。 见他看着,严时律抬手把纸筒往他面前一推,分享的意味很明显。 白念有些意外:“你不吃吗?” 严时律:“太辣了,我吃不惯。” 这话不算说谎,此刻他冷白的皮肤上一抹明显的红,给他冷清的脸染上了一丝罕见的艳丽。 白念也没和他客气,一个人消灭了大半桶饭,还有半桶串串香,被撑得几乎要扶着肚子走路。 回寝室的路上,白念摸了摸肚皮,表情有些尴尬:完了,这下他肚子真的鼓起来了。 不过晚上校园巴士停运了,他一路走回去,应该也能消耗一些热量吧? 夜晚的校园静悄悄的,白念和严时律并肩走在博雅湖畔,鸳鸯在湖边入眠,夜风吹过垂柳,周围一片静谧,白念也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突然间,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白念拿出手机走到旁边,冲电话那头喊了声爸爸。 对于白念的白文浩,严时律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对方曾经是A大的经济学教授,白念母亲去世后,他突然辞掉经济学教授的工作,南下进入企业当高管,白念也和他一起搬了家,在外度过了三年。 严时律曾经问过自己父母,白叔叔为什么要搬家,然而父母却只是摇了摇头,留下一声叹息。 他不是个话多的人,这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也就没再关注。 这通电话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白念就挂断电话回来了。 严时律:“你爸找你?” “嗯,”白念把手机装进口袋里,若无其事道,“他问我什么时候转专业。” 他语气轻快,甚至还冲严时律笑了一下,仿佛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严时律沉默地看着他,却问:“那你想转吗?” 白念脸上故作轻松的笑容消失了,很久后,他才摇了摇头,说不想。他继而补充道:“我爸爸中秋节要来出差,我到时候和他说。” 严时律点点头,不再多言,安静地陪他往寝室走去。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11点,白念背着书包走在灯下,被路灯拉出长长的影子。那一瞬,严时律仿佛看到了四年前,他们一起下晚自习回家时的场景。 “你在南方……”严时律顿了顿,问了一个有些越界的问题,“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啊,”白念点了点头,语气轻松道,“那边没风,也不冷,就是没有冬天,也看不到雪。” 严时律:“其实A市也很少下雪。” “嗯,我知道,”白念点头,“但一年总有一两次吧。” 严时律想说,A市冬季少雨,去年就没下过雪。但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不知怎么的,他不想看到白念失望的表情。 接下来没有谁再说话。 严时律安静地走在路灯下,目光却时不时落在白念身上。 白念揉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