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 小丫头一听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还长得白白净净,吓得抖了一抖:“少爷……您找他是,是为何事?” 颜水鸣温和地笑了笑:“你觉得呢?” 小丫头眼睛一闭,斗胆提醒一句:“少爷,您可要记得老爷为何要您待在此处。” “记得,断袖之癖,龙阳之好。思过嘛,可有何过错,你说说?” 第3章 小丫头扑通一声真跪下了,她哪敢评判主子有没有过错,可颜水鸣眯了眯眼:“随便说说,没事,我闲着无趣,你跟我聊聊。” 小丫头只能抖抖索索回答道:“这……男子和男子,不……不太合常理。” “常理便是对?” 小丫头快哭了,只觉得一开始就不该说话:“奴婢……奴婢真不知。” 颜水鸣适时收兵,重新问回那个问题:“那你究竟是见没见过?” “没有,村子里十六七的少年不少,但没见过您说的这个。” 颜水鸣略一沉思,玩笑归玩笑,他可不信真有什么精怪。 “那起来吧,慌什么,我又没说你什么。托你件事,”他将那怂丫头扶起来,“替我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个人,是谁?做什么的?住在哪里?” 小丫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老爷说不能让您下山,也不能带人来。” “不下山,不用带人来,我没想做什么,只是好奇。”颜水鸣顿了顿又道:“但也不要说出去,到时候再将人吓跑了。而且要是传到我爹耳朵里,指不定又气出一场病,你可能担不太起。” 颜水鸣温温和和说完这一通,终于放人回去了。 树上飞来几只黄鹂鸟,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许是在议论前些天跟他们一块在这树上作伴的人怎么不见了。 颜水鸣笑了笑,将画收进画筒,掂量着自己心里这份好奇是不是还掺进了些别的什么,至少那双眼睛实在令人挂记得很。 第二天又是一片好春光,颜水鸣踏出卧房,习惯性地看了看院外那棵枝繁叶茂的翠绿古树, 百年不变的沉静,少了双灵性的点缀。 但似乎也有所不同。 颜水鸣走到树下,发现原本挂在树杈上飘荡荡的字条已经不见了,而且竟是连那红绳结都一并顺走了。 可他这院子至今无人造访,窗棱上的草鞋还挂着,有了新鞋这只便不打算要了? 颜水鸣嘴角噙笑,兴致来了,打算钓一钓这只小野兔子。 他耗上一个下午重画了副画,描摹出少年躲在树后的惊慌一瞥,是那日被他抓包的场景。意味很明显:看见你了,不必再躲。 画完卷好再次挂上那枝头,便等着第二天清早守株待兔。 这次天还未擦亮颜水鸣就打着哈欠起了床,却还是错过了,连画带绳被摘了个干净,没留下半点痕迹。 莫不是改了作息,半夜摸黑来的? 颜水鸣觉得好笑,这人未免太奇怪。 颜水鸣铺开白麻纸,想了片刻,这次什么也没写什么也没画,只卷了张白纸挂上去。 夜色降临,颜水鸣烧上一壶茶,挑一个偏僻的角落,饶有兴致地坐着等,等月亮悄悄爬上枝头,他熄了灯,借着朦胧月色在竹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里耐心喝茶赏月。 等的有些久了,颜水鸣困顿地闭了闭眼,心想或许今日也不来了,毕竟看起来胆子挺小,收到那么一张画指不定又要慌张多久。 正打算回屋睡觉,刚一抬头却在不远处的小路上看见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正沿着路边磨磨蹭蹭,走走停停,一会儿揪一把狗尾巴草,一会儿在原地打两个转,回头走了,然后没走两步又回来,颜水鸣压着笑观察,终于看他磨蹭到了树后,扒着树干探出头往院里瞧了瞧。 颜水鸣特意坐在了几丛繁茂的月季后头,不是十五前后的大月光发现不了他。既然已经抓到人了,他便没急着动,他要看看这人究竟是要干些什么。 那少年却什么也没干,抱着树干探头探脑张望了好久,然后轻车熟路地爬上树枝,轻手轻脚地解开树枝上的挂绳,再小心翼翼地爬下来,一气呵成。 少年没有即刻打开看,只是将那纸卷小心抱在胸前,看样子这就要跑路了。 颜水鸣自然不能再暗中观察下去,这男孩向来逃得快,一不留神可就又要逮不住了。 他及时搁下茶盏起身,尽量小声地掀开竹篱笆做的院门,想悄无声息地靠近。可古旧的竹门不听话,只开出一条缝便发出“咯吱”一声响,少年真如野兔般机警,那清瘦的影子一抖,拔腿就跑。 颜水鸣无奈,估摸着距离怕是捉不到,只得先出声震一震:“站住!” 第4章 夜里的山间又沉又静,颜水鸣这一声真有种划破夜空的架势,惊得周围的鸦雀都要扑棱扑棱翅膀从树林间跃起,却没怎么镇得住眼前那人,他只不过停了那么一个瞬间,待回头对上颜水鸣又飞快地跑了。 颜水鸣顿感头疼,一边快步向前走着一边沉稳地威胁:“再往前跑一步,我明日便去报官,这山里有个大眼睛的小贼偷我的画。” 这招有效,那少年站住了,双手还抱着那卷白纸,没敢回头,偷偷地一步一步往前挪蹭。 颜水鸣憋住笑,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吓唬人:“还动?我的字画虽还未至一字千金的地步,但你拿走的那几张,真要算起来,加起来怎么也能值上个一千金的。” 少年终于回过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手里捧着的那卷纸仿佛真有千斤重,压得他手抖。他的声音小小的,怯怯的,还带着些委屈:“没有偷你的字画,我以为是写给我看的。” 颜水鸣点头:“是写给你看的,可没说送给你,看完了就要还给我。” 少年看起来羞愧极了,捧着那卷白麻纸犹豫着踌躇着,像忍痛割爱,将它搁在了地上,然后又后退了两步,没什么底气地说:“我不是贼,你不要报官。” 颜水鸣终于在这会儿功夫里走近了,结果又被这两步隔开了距离,他继续朝他走近,根本不理地上那张所谓“价值千金的画”。 颜水鸣继续道:“前些天还有两张。” 少年咬住下唇不说话了。 两人始终隔着两臂的距离,他走一步,那少年便退一步,退至路边,后脚跟眼见要贴住那丛错杂的藤蔓,这人无知无觉,垂着脑袋闪闪躲躲,整个人诠释出大写的“慌张”二字,再往后退免不了又是一摔,颜水鸣适时停下来:“怎么?那两张不打算还?” 少年贝齿一松,羞愧地想立刻遁地逃跑:“要还的。” 大晚上的,他终于没带那只破帽子,饱满光洁的额头露出来,颜水鸣借着月色总算看清这张脸,面庞干净,修眉巧鼻,不止是眼睛漂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