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笑的唇轻轻覆在了自己唇上。 却只是一触即止,嘴唇都还没捂热,又移开了。 同样温暖的指腹按在他的嘴角,颜水鸣说:“方才要酒喝的时候,我说了什么?” 彭石涯便努力去回想,颜水鸣说的话他都会记得,但今晚说了太多,他不知道现在指的是哪一句。 颜水鸣提示道:“我说,你想要什么,要自己告诉我。” 彭石涯睁圆了眼睛,想要什么,想要颜水鸣的味道。 可这怎么说,他默默将视线从眼前形状好看的嘴唇上收回,说不出口。 颜水鸣觉得今晚不应该再欺负人,又忍不住想逗他亲口说些什么。可垂眼瞧见彭石涯还微微泛红的眼尾,想了想又忍下了。 他将毛巾扔回水盆,拧干后搭回架子上,又替彭石涯捋了捋被蹭的毛茸茸乱糟糟的鬓发,“酒还喝吗?都给你喝。” 彭石涯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有酒喝好像也不如方才那般惊喜,愣了一愣点点头跟着走出去了。 梢头的弯月已经不知不觉爬至庭院上方,颜水鸣托着酒坛子估算余量,却被一边的彭石涯轻轻拉住了袖口。 “怎么了?” 彭石涯欲言又止,片刻后还是松开了,撇过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 院中仅有桌边一盏烛火和头顶半弯月亮的一点清辉,但也足够颜水鸣将人看个通透,眼前这位什么话都还没说出口,先把自己臊出了一个大红脸。 颜水鸣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既然有人上赶着想被欺负,他也只好顺水推一推这只别扭兔子。 “不是才说了有话不要藏着?难道又在计划着骗我什么?”颜水鸣压着笑意,伸手轻覆在那截光滑的后颈上揉了两下,突然作出有点凶的样子:“不说不给酒喝!” 彭石涯被他这一下搞懵了一瞬,咬着嘴巴纠结很久,才小心又小心地,伸出一点点舌尖,说:“有,有点疼。” 颜水鸣稍稍讶异又觉得好笑,“疼了要怎么办?” “你说疼了亲一下,会好。” 颜水鸣“噢”了一声,眼睛都笑弯了,俯身凑近,也伸着舌尖蜻蜓点水地在那截软红上轻触一下,“这样亲一下吗?有好了吗?” 彭石涯都还没尝出味儿,嘴上又空落落了,可是他说亲一下颜水鸣就亲了,还能怎样,总不能厚脸皮地再要吧,只能适可而止地点了点头。 颜水鸣却在他点头的一瞬间托住了他下颌:“小骗子,你应该要再诚实一点。” 这下真正是一发不可收拾了。颜水鸣已经整个压过来,一寸一寸入侵他的口腔,席卷他的唇舌,温柔又亲密地,纯正的颜水鸣的味道,更浓郁了,满嘴都是。 与前两次完全不同,这……这也是亲吻吗?就这样子搅进来,像侵略又像抚慰,又凶又温柔,彭石涯臊得不行,可是又喜欢的不行。 彭石涯都不知道自己的胳膊什么时候挂上了颜水鸣脖子,他沉迷了陷落了,脚尖都踮起来,可是已经呼吸不过来了,他听见自己的喘息声,也听见颜水鸣的呼吸声。 接着就被放开了,可他还愣着回不过神,迷迷糊糊地跟着对方追了出去,却扑空舔到一个硬朗的突起,这会儿眼神总算聚了焦,视线下移到唇边,看见一个笑得轻颤的喉结,喉结的主人低低吐了口气,伸手捏住了彭石涯的鼻子,说:“吸口气。” 彭石涯呆呆地窘迫地听指示张嘴吸进一大口气,顿觉酸软的肢体鲜活了一些回来。 颜水鸣接着道:“现在呼气。” 彭石涯便鼓着腮帮子呼出一大口。 颜水鸣终于松开他的鼻子,低低笑了一声。 彭石涯的理智也随之回来了,顿时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搁,但知道第一步应该先把挂在别人脖子上的胳膊取下来,他小口喘着气,轻手轻脚正要动作,却又被往怀抱里带了带,颜水鸣的声音贴在他的耳边,这声音不似往日的清朗,低低的还有些似有若无的沙哑,但亲昵地令人打颤,他说:“以后亲吻的时候,要记得像这样呼吸,不然你会把自己憋死的。” 以后,亲吻的时候…… 彭石涯一个激灵咬住了自己的舌尖,愣愣地埋在颜水鸣颈窝里点了点头:“好。” 颜水鸣又问:“酒还喝吗?” 要去喝酒的话是不是就没有这个抱抱了,彭石涯在两难困境之间认真思考,半晌之后摇了摇头,“先……不喝了,好像有点晕。” 这倒不是说谎,彭石涯现在真的晕晕乎乎,看月亮都像是拖了长尾巴,还有墙角那丛他每天都要数一遍的月季花,这下平白多窜出几百个头来,怪吓人的。 颜水鸣又在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报复自己方才乱舔的那一下,颜水鸣低头在自己脖子上也轻轻啾了一口,低低地说:“那先缓缓,我也要缓一缓。” 嘿嘿嘿,笑容逐渐变态(●'?'●) 第18章 第二天清早,天光早已大亮了,鸟雀排着队跳在窗棱上,比以往叫得更欢快些。 颜水鸣也被怀里窸窸窣窣的动作给蹭醒,他眼睛还未睁开,先将胳膊底下圈住的正往墙角偷溜的腰摁住了,柔韧的细瘦的一截,一摁就消停了,连带着整个身子也霎时僵在原地,再不敢乱挪乱动。 颜水鸣满意地弯了嘴角,慢悠悠眯开眼睛,入眼只一个干净饱满的额头,再往下看,总算瞧见一双忍不住闪躲又在强作镇定的漂亮眼睛。 仿佛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一样。 可爱又漂亮。 这是他昨晚骗来的。 不过真要仔细论的话兴许也算不上骗,昨晚喝完最后一点酒,彭石涯已经有些恍惚了,比往日更安静更迟钝却也更固执。乖乖被颜水鸣送回家却又担心颜水鸣一个人走不熟悉的山中夜路有危险,要再送他回来,颜水鸣笑他:“之后我再将你送回来,我们今晚就在这逛林子么?”彭石涯哑然,送是不坚持要送了,学会了曲线救国,偷偷隔着段距离远远跟着,颜水鸣只好冲他伸了手:“好,你送我回去。” 彭石涯噌噌噌就从上头跑下来了。 “然后今晚留下来。” 彭石涯却不同意了,送他到了院子自己掉头就跑。颜水鸣好久没捉过人,好在醉鬼跑不快,几步就被拦回来了,颜水鸣无奈地揪着片后领子,只能声称自己喝了酒头晕,问他能不能留下来照顾照顾自己。彭石涯下意识“啊”了一声,左右为难着应下了。 不过这答应要照顾自己的醉鬼,等挨个儿洗漱完,颜水鸣从浴房回来,这人已经安静地靠着床柱不省人事了。 这一大清早倒是醒得早。 颜水鸣将彭石涯下颌上缠绕的乱发拨开,修长白净的脖颈也一并露了出来,颜水鸣还没醒透,半眯着眼欣赏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