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也一定不会再吃兔子了,兔子那么可爱,是……是不应该吃兔子的。” 颜水鸣点上烛火,回头看见彭石涯微微拧着的极其认真的眉眼,调笑道:“你以前好像还了说兔子丑。” 彭石涯顿时哑口无言,没什么信服力地小声说:“你说兔子可爱,我也觉得有点可爱了。” “那说实话,觉得可爱多一点还是好吃多一点?” “好吃多一点……”彭石涯不太能说出口,但还是只能实话实说。 颜水鸣揶揄地看他半晌,看的他红了脸,咬着嘴角开始检讨自己是个小坏蛋。颜水鸣忍着笑躬身下来,神神秘秘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兔子,以前没见过真兔子,只觉得还挺喜欢吃。后来看见你这只傻兮兮的兔子精才觉得喜欢兔子的。” 颜水鸣估计这句话彭石涯也得自己绕一会儿,说完便留他在床上发愣,到院里给那只看起来聪明些的灰兔子叉了一大把草,它果然是饿极了,这回看见他倒是不那么怕了,竖着长耳朵稍稍警惕了一会儿便蹭到窝边小心地鼓着腮帮嚼起来。 他看了片刻越看越觉得是像的,只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彭石涯是只专情的兔子,热烈的专注的情意只给了自己。 回到房里反身关好门,彭石涯听到动静便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像是在迎接他,嘴角只克制着抿出一点点微弯的弧度,眼睛却随着他走近一点一点弯了起来,大概是比最最开心又还要开心了一些。 看来这次是没有任何曲解地听懂了。 “怎么又这么高兴?”颜水鸣明知故问,还故意道:“这次应该没再理解错吧?” 彭石涯一愣,大眼睛懵了一瞬。 “说说看,我方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我怕你其实又没听明白。” 彭石涯小心地说:“你说,你说以前也没有喜欢兔子的,是因为喜欢我才喜欢兔子……” 颜水鸣挑一挑眉:“对了有奖,错了要罚,你觉得自己对了吗?” 彭石涯本来挺有自信的,被这么一问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了,他微微蹙起眉回想,可是如果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自己果真有那么笨吗? 彭石涯拧着眉头仔仔细细想好几遍,思来想去也没有别的解释,却在朦朦胧胧间开了窍。他抬头去看,颜水鸣正含笑等他的答案,和之前的数次如出一辙,会不会也是故意这样来考验他。 彭石涯眉头越拧越紧,最后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一鼓作气伸胳膊环上颜水鸣的脖子在他脸侧印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对了。” 说完心里立刻虚了一半,又改口:“对……对了吗?” 颜水鸣哪还能玩的下去,掐着腰将人亲回床里:“当然对了,牙牙很厉害,想要什么奖励?” 彭石涯在黏黏腻腻的亲吻中弯了眼睛,“就,就要这个。” 颜水鸣低低笑出声,如愿亲得人快要断气,最终还是彭石涯迷迷蒙蒙气喘吁吁地撇开了脸。颜水鸣便也适可而止,确实,再亲就要出事了,早上才弄过,彭石涯睡了小半天才养回些体力,今晚再弄怕是真的要坏。 而且时候也不早了,彭石涯其实刚才就犯了困,因为喂兔子突然惊醒折腾到现在终于支撑不太住了,此刻手臂还环在颜水鸣脖子上,人已经埋在他胸膛里昏昏欲睡。 颜水鸣抱着他侧身躺好,将他的手臂拉下来移到腰间,正想吹灯却意外看见光滑的小臂上戴了一串松松垮垮的手串,早上整个人被剥干净了都没瞧见这个,大概是下午下山才新买的。 颜水鸣将他的胳膊拉近略略看一眼,是条再简单不过的珠串,几颗黑珠石中间缀着一颗甚至算不上中等的仿制玉,边上还有细微的磨损和划痕,手串大了两个号,显然不是他的尺寸,彭石涯这一截手腕根本带不住,稍稍一动就滑到小臂去了。 如果是买的,那一定是上了大当了。 “牙牙?” 彭石涯眯开眼睛“嗯”了一声。 “今天下山逛集市去了?” 他蹭着他的颈窝摇了摇头:“没有,我下山给家里送蓑衣。”他的声音困得已经有些黏糊,努力撑着精神同他解释:“就是棕草编起来遮风挡雨用的,还有草帽和草鞋,我编好给二娘和弟弟他们拿到集市去卖掉,可以挣一些弟弟去学堂上学的钱,还有吃肉买衣服的钱。” 颜水鸣愣了一愣,没想到得到的答案里有更多的意外,他提着他的腕子摇了摇:“所以我猜猜看,这串子是今天你二娘送的?” 提到这个彭石涯好像又更高兴了一点:“嗯,二娘说在集市上看到,觉得我戴好看,给我买的。”手臂一晃珠串便由手腕又滑到了小臂中间,他眼睛睁开一些去看那串珠子:“不过尺寸买大了,我明天把它改小一点不会这样了。” 这样细白漂亮的一截腕子怎么会适合戴这种粗糙又松垮的黑色珠玉,连尺寸都对不上,这样一串破珠子说是路边捡来的都不为过。颜水鸣表情不是太好,虽说不明真相时不该随意揣度什么,但这个样子也实在难有什么好的联想。这位二娘良善不良善不清楚,但大概是个挺精明的人,对拾牙未必有太多的真心,但却懂得怎样花最少成本去拿捏利用这样的小笨蛋。 确实,这个小笨蛋是最好骗的,他只需要一点点的好意和善待,一句夸奖、一个拥抱、一点点这种不花心思的小礼物都能令他高兴好久。 彭石涯看着看着又从困顿中清醒一些,看见颜水鸣有些冷下来的表情,也没那么高兴了:“我带这个,不好看吗?” 颜水鸣缓和神情,摸着那串珠子转了转:“好看,只是这珠串不够好看。你喜欢这个?” “我以前没带过这种,有点喜欢。”彭石涯偷偷看他的表情,小声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戴了。” 颜水鸣无奈又心软,轻声笑起来:“你喜欢就戴着,在我挑到更好的之前,你可以先喜欢这一条。”说着揉住腰将人搂紧,下巴在他额头上轻蹭着哄人睡觉:“不是困了吗,睡觉了。不睡就做点别的。” 结果等人睡得迷迷糊糊颜水鸣又亲了亲他的耳朵:“你二娘对你好吗?” 彭石涯已经半只脚踏在了梦中,晕晕地想了很久才说:“二娘……好的。” 颜水鸣方才思考许久的事情忽然豁然开朗,虽然这样傻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现在既然他自己都没觉得受委屈,又何必刻意引导他去揣度怨愤。承受了恶意但仍能保有善意的目光,这是他的漂亮宝贝。 颜水鸣压着声音轻轻再问:“我好还是她好?” 彭石涯却是不假思索,一把困顿的嗓子软软糊糊的:“你最好。” 颜水鸣禁不住挑起笑来:“我第二好,牙牙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