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 他的鼻尖都红了,把手上的符一股脑塞进李朔手心,恶狠狠道:“你,你把这些符都收好,每天带在身上,不许弄丢,否则回来我拿你送的鞭子打你!” “胆大包天。”李朔沉声道,却只是小心翼翼将姜明珏递给他的符塞进衣内,与护心镜放在一起。 说话间,近卫已将千里血汗马牵来,等在门口。 李朔最后为姜明珏拭去落下的泪,便向外走去,一脚踩着马镫便翻身上了马。 他牵着马,微微俯首看着他们,吩咐道:“擎宇,朕不在京中,政事便由你代劳。若是朕不幸,遗诏就放在你屋中,自己寻去。” “皇兄!”李擎宇立刻皱起眉头,一脸不赞同。 李朔只淡然笑笑,又看向姜明珏:“明珏,不必担忧,我很快就会回来。拿定康国,你便可以拿那落难太子当面首。” 姜明珏一脸惊愕,原来李朔什么都知道? 说罢,李朔最后不舍地看了看他们,便扭头驱马。 “吁!——” 晋君带领一众皇家近卫,引着铁血战马一跃而出,战骑踏踏,旌旗蔽空,马踏之处,如雷声轰轰,直将夜幕惊破,裂出一缕微光。 第57章 晋君出征后不久, 晋都的桃花便谢去了,新叶生起,郁郁葱葱堆在公主殿窗口, 姜明珏只得吩咐侍女时常过来修剪, 可往往无须侍女动剪, 便被夜里来访的男人折去了, 就插在客栈窗口的花瓶里。 夏日的气息逐渐袭来,带来的却是腐烂流脓的伤口、发炎高热的伤患,陆星野需要时时刻刻守在医馆,往往睡不够觉就被慌忙叫醒,时刻抢救濒死的病人。 姜明珏便主动出资在全晋招聘大夫, 甚至去问晋王要人手, 想稍微减轻医馆的压力。 晋王此时刚下朝,身上还穿着朝服, 仍然坐在御书房的次位,一旁放着已经喝完的药,药房端来据陆星野药方做的药,可他一口都不喝,御医房便又换回了原来的药方, 因而他现下喝的,都是老药方。 听了姜明珏的请求,他伸手揉了揉额角:“那我便分三成皇宫中的侍从去太医馆里帮帮忙吧,但他们也只能帮忙端茶送水, 搬一搬病人, 只怕是帮不了什么忙。” “这就够啦。”姜明珏抢着为他揉额角, 竟下意识要往他怀里钻, 却突然意识到, 这是李擎宇而非李朔,便顿住yu_.X/-I了动作,却被李擎宇拉着,跌入了他的怀里。 李擎宇搂着他的腰,淡淡道:“你二哥还没柔弱到那个地步,连妹妹都抱不动。” 姜明珏还是担心把他压坏了,连忙想要起身,却被他紧紧抱着。 “别动,让我抱一下。”李擎宇沉声道。 姜明珏便不敢动了,瞪大了眼看他,真真像只小猫。 李擎宇趴在他的肩窝,忍不住喘息了一口,口鼻间满是那甜香,心中烦闷便逐渐淡去了。 他说怎么最近大哥喜欢把这个“妹妹”抱在腿上,明明从前李明珏冲上去抱住大哥的时候,大哥也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便叫“她”松开了。 今日一抱,果然……又香又软。 只是这么一抱,他却发现了点从前没发现的事…… 原来不是妹妹吗? 李擎宇的手抚摸着姜明珏散在后背的乌发,却什么都没说,双眼闭着,神情是出奇的享受。 不久,李擎宇便直起了身,松了手,面上无异,只道:“好了,你起来吧。” 姜明珏起身时,他却笑道:“你是不是重了?”可他从前没有抱过姜明珏,如何知道他变重了?这注定是一句玩笑话。 姜明珏拧眉瞪他:“你才重了。” “别叫其他人抱了,只怕把人压塌。”李擎宇竟还追着他的背影玩笑道。 姜明珏气呼呼地走到了门口,一句也不回他,却又似乎听见一句轻飘飘的声音。 “多来让我抱抱就好。” 他疑惑地转回头,只见李擎宇已经垂眼批起奏折,尽管孱弱不能久站,却仍身如修竹,落下的每一笔都力透纸背。 周围空无一人,连近侍都守在外间,只有窗外的夕阳静谧地陪在他身边。 至于那句示弱的话,已然飘散在空中,仿佛一个幻象。 姜明珏却张口道:“那我明天又来了?” 李擎宇抬眼,深邃的眼中闪过亮光,却不动声色:“过来做什么?” 姜明珏垂眼,抿着嘴角,不经意开口道:“皇兄去边疆了……没人抱我了,不如拿你充数,你方才抱的,倒还可以。” 晋王笑着叹气:“拿我当大哥的替身?我只怕没有他那么大力气,能一直把你抱在腿上。”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有嘴角的笑意,彰显着他的心意。 那恃宠而骄的“妹妹”冷哼道:“我不管,明天见罢。” 不对,应是弟弟。 ——“大哥,你去哪?”幼小的李擎宇一手揉着睡眼朦胧,一手揪着床边穿戴完毕的李朔,噘着嘴不满地问道。 “母后诞下一个孩子,听说是个小公主,我作为太子,应当去看看。”李朔说道,“你来吗?” 李擎宇倒回被窝,一脸不情愿:“我才不去,那又不是我的母后。” 他们兄弟俩的母亲,早在数年前便病逝。 手还紧紧牵着李朔的袖角,弄得李擎宇皱起眉头,很是无奈:“你若是不去,便松手,若是要去,就起来穿戴好。” 李擎宇微微睁眼,去看李擎宇。 他心里很是委屈,皇兄就不能不去吗?明明今晚才答应要和他一起睡觉。 可他终究是没有说出来,逐渐松了手。 他永远看着兄长为了职责离开他,或是为了其他人离开他。 “兄长!”身着红裙的小姑娘牵着线,经过他时“不经意”踹了他的轮椅一脚。 李擎宇压下眼中厌恶,扶正了轮椅,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 余光中,李朔为李明珏扶正了风筝,宽阔的身形仿佛能够顶天立地。 他向来最为仰慕他的兄长,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仰慕掺了负面的情绪了呢?他从来最厌恶的是他那个“妹妹”,可从何时起,他的厌恶之心荡然无存了呢? 那一道红影轻巧地钻进兄长宽阔的怀里,他第一次憎恶起自己孱弱的身体,看向兄长的眼中竟跃着妒意。 这股妒意延续到了现在。 他心知,也许兄长早就知道了,这个“妹妹”是弟弟,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为何?是他不够亲近吗?是他不够资格知道吗? 柔肠百结,心比玲珑窍,多情不过自扰。 李擎宇有些倦了,抬眼看向一旁的空位。 可看了许久,他也只是叹了一声气。 大哥,你可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