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书把手机支在桌子,手背抵着下颌,唇角抿着笑。
她真是一个琢磨不透的女人,每一种特征都能演绎到极致,而当你即将刻板印象定义她就是怎样怎样的女人时,她就会迅速切换到另一面,简直猝不及防,简直是喜欢新鲜感的花心大萝卜的天堂。
永远裹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根本分不清哪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能坏能好,能热能冷,能心机能单纯,能古板能开放,能冷漠能爱搭不理也能一个视频通话打过来,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你。
脑补的含情脉脉。
沈郁澜被盯到慎得慌,“咋啦,老板。”
闻砚书突然凑近屏幕,眯了眯眼。
屏幕外的沈郁澜吓了一跳,往后一缩,重心不稳,差点从板凳栽下来,“干嘛啊,闻阿姨。”
“酒店里的水是不是不太干净,我好像长了颗痘痘。”
照镜子呢这是,我还以为……
沈郁澜心虚地抿抿唇,真是的,还以为凑过来啵啵我呢。
呸,口出妖言。
没睡醒,绝对没睡醒。
拍拍红红的脸蛋,眨眨浑浊的眼睛,沈郁澜垂眼盯着十根紧张的脚丫说:“要不要换家酒店。”
“要。”
“真换啊?这可是镇子里最好的酒店了,换一家的话,条件还没这家好呢,我怕你更不习惯。”
“不习惯也得换。”
闻砚书往门口望了一眼,小声说:“刚才有人敲我门,一直敲,我透过猫眼看,是个壮汉,我有点……”
她挽了下头发,眼睫轻颤,“我有点害怕。”
沈郁澜顿时警惕起来,什么越是朴实的人越善良都是屁话,对于有很多娶不到媳妇儿的老光棍的地方来说,坏人到处都是。
这帮禽兽的目标对象就是女人,尤其是闻砚书这种人生地不熟的独身女人。一个人住在酒店那么多天,被盯上不奇怪。
什么狗男人,胆敢这么猖狂,要是被我逮到了,非阉了他不可。
“那个,闻阿姨,别怕别怕,你先别出来,我过去一趟,让汤叔调下监控,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肥了。”
“嗯。”
视频挂了。
沈郁澜翻箱倒柜找来一把蓝格雨伞,伞都搁出来蜘蛛网了,抖抖灰,站在门口把伞撑开,收拾都没收拾,她踩着拖鞋就往祥和酒店去了。
留下一只守门的小黄。
雨水敲打伞面,啪嗒啪嗒,就像她淌过脏水的脚一样,急促而慌张。
她不喜欢下雨天,因为谢香衣。所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下雨天她从不出门,习惯拉紧窗帘,捂着耳朵躺在被窝里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