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波一晃,像是突然意识到不该这么失态,握着沈郁澜胳膊的手迅速松开,闻砚书解开安全带,语气轻快道:“下车吧。”
沈郁澜没动,没说话。
“怎么了?”闻砚书问。
她调节情绪的速度极快,刚还像是随时就要哭了,现在就能倾身过去,温柔地帮沈郁澜擦去脸颊的泥。
主动靠近你,等你心里小鹿乱撞想要浮想联翩的时候,再主动远离你,不给你自作多情往深处去想的机会,一点都不给。
“小花猫了。”
沈郁澜心里莫名失落了,不是很走心地笑了笑,这次,闻砚书的眼近在咫尺,她却没有多看一眼,交握的手指拧来拧去,别扭地偏过头。
闻砚书帮她打开那边车门,将要直身,沈郁澜头一低,脑袋靠着她的肩,轻轻蹭了蹭。
“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能感受到闻砚书身体突然紧绷了,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身体慢慢柔软慢慢放松,下巴低下去,抵住沈郁澜脑袋,嘴角轻轻勾起来了。
对于她们来说,这样挤在逼仄空间,不是足够舒服的姿势,呼吸心跳纠缠不清,沈郁澜嘴唇不小心碰到她肩膀的时候,她似乎抖了一下,却没有躲,甚至还把肩性感地向上耸起来了。
试探过后的答案呼之欲出。
前面有人喊她名字了,是丛容。
沈郁澜顿时抬起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地退回去,拍拍脸,慌乱的眼睛四处乱看,“那个,闻阿姨,我,我刚有点累了,好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闻砚书看穿所有,撩完头发的手自然地滑落到唇角,挡住了那抹有点克制不住的笑。
沈郁澜看向她。
手拿开了,嘴角依然有笑,不过是那种淡淡的体面的笑,较真想一想,幼儿园特丢人尿裤子那次,老师就是这么看着她笑。
很长辈,很宠爱晚辈的长辈。
很好。
但我不喜欢。
沈郁澜皱巴着脸,下车了。
闻砚书跟着下车,长腿一前一后交叠,慵懒地靠着车身,看着正在和丛容说话的沈郁澜,眼睛盯在她满是划痕的腿部很久,眼神一冷,她拨出去一通电话。
“……死咗最好,唔死,你唔知点做,我唔想喺枣镇再见到佢哋,你负责处理嘞。”(1)
丛容把有人在山脚捡到的沈郁澜情急之下扔的大袋子递给她,看了眼正在打电话的闻砚书,胳膊肘怼了怼沈郁澜,“枣儿,我告诉你个事儿。”
“啥事?”
丛容压低声音说:“就刚才,我不是来店里找你吗,碰着美女姐姐了,她知道你不见了,可着急了,你猜咋着?”
“哎呀,你别大喘气儿,一口气说完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