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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两个人昨夜挨在一起睡觉的画面,许青禾心跳忽然快了几分,回过神来,忍不住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乱看什么!
不就是个男人吗,有什么好看的!
他低下头,将淀粉肠、酱料罐、竹签子等等一一装上车,动作比平日快了不少,似乎这样就能把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画面甩出去。
“我先去出摊了!”
他朝着房顶上喊了一声,也不等上面的人回应,推起小车便奔出了院门。
到了熟悉的集市口,周遭喧闹的人声混杂着熟悉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许青禾这才定下神,熟练地生火热油,摆弄起淀粉肠来。
他正串着签子,一抬眼,冷不防瞧见不远处也支了个肉肠摊子。
那摊子旁边还摆了个招牌,上面写着“正宗生粉肠”,锅里果然也炸着些形似淀粉肠的东西。
许青禾一愣,随机心中了然。
这是竞争对手来了啊。
他这段时日卖的茶叶蛋、淀粉肠,说是集市上最红火的小吃也不为过,有竞争者来模仿也很正常。
许青禾并不十分在意。
先不说肉肠如何,便是那些刷肠的酱,都是他自个儿按照奶奶的配方精心研制的,出了甘泉镇再寻不着相同滋味。
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而且,另个肉摊前冷冷清清,与他这边渐渐聚拢的人气形成鲜明对比,一看便没什么前途,更不用他费神操心了。
尽管如此,许青禾还是多看了摊主几眼。
那摊主是个中年男人,因着生意冷清,正歪在凳子上打瞌睡,个子不高,不胖不瘦,模样还行。
就是眉眼间透着股子憨劲,让人打眼一瞧便觉此人不打聪明。
许青禾不记得自己在甘泉镇见过这号人物。
他正想着,几个常来光顾的小萝卜丁过来了,跑着跳着围到他摊前,七嘴八舌地嚷开。
“青禾哥,你可算来了!”
“我们都等你半天啦!”
“那边那家卖的根本没法吃!”
一个胆子大些的男孩皱着鼻子,指向不远处的肉肠摊位,一脸嫌弃地评价:“那家卖的生粉肠硬邦邦的,一点味儿都没有,像在啃粉坨子,还是青禾哥你做的好吃!”
“对对对!青禾哥炸的肠最好吃,又香又脆,酱也好吃!”
孩子们叽叽喳喳,用直白的话语表达着自己的喜爱之情。
许青禾倒是从他们的话里捕捉到一个关键词。
“粉坨子”?
他伸长脖子,仔细瞧了瞧对面锅里炸的肉肠,果然瞧出了不同。
肠子下锅后膨胀的形态不对,颜色也过于黯淡,一看便是纯纯的淀粉疙瘩,怕是半点肉糜都没掺。
许青禾心下好笑,这淀粉肠虽叫“淀粉肠”,但要想好吃,里头至少得掺上三两成的肉糜提香增味,再用调料调味,如此才能做出外脆内软、肉香隐约的效果。
若真是全用淀粉,那炸出来可不就是死面疙瘩,能好吃么?
难怪食客们不买账。
“好了好了。”许青禾笑着摇摇头,将第一批淀粉肠下锅,“今天给你们多刷点酱,不许再嚷嚷了。”
油锅里滋啦作响,白色的肠体在油炸之下膨胀开花,变得诱人金黄,混合着油香与肉香的味道弥漫开来,立刻将孩子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回去,一个个眼巴巴地等着肉肠出锅。
“青禾哥,我要个莓子酱的。”
“我也要!莓子酱甜甜的,好吃!”
“青禾哥,我这两日嘴上长泡了,吃不了辣酱的,你给我刷个甜面酱就成。”
“青禾哥……”
许青禾笑着一一应下。
“别急,都有都有。”
-
临要吃午饭之前,许青禾将最后一根淀粉肠卖完了。
他推着小车收摊回程,经过街口时,忽然看见卖鸡蛋的张大娘蹲在路边,面前摆着个敞口的竹筐,里面叽啾着毛茸茸的一团。
显然不是鸡蛋。
张大娘跟旁边的人念叨:“昨晚上那场雨下得急,我那窝棚漏得厉害,怕这几只崽子养下去都得糟蹋了,这才拿出来卖了。”
许青禾凑过去一看,竟是三只小鸡崽,颜色嫩黄,似乎刚从蛋壳里孵出来没多久,个个毛色亮黄,精神头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