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悦的池雪焰,笑着跟他打招呼:“中午好,你昨天失眠了?” 贺桥回过神来,侧眸看向他,慢半拍地回答道:“一点点。” 然后才是对问候的回应:“中午好。” 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轻微沙哑。 不知道为什么,池雪焰愈发想笑,他笑弯了眉眼,书也丢到一边。 现在他不想看风格冷峻的侦探小说了。 池雪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找了部电视剧看。 今天是周日,以往他周末在家时,就是这样的。 随心所欲,想起什么就做什么。 “厨房里有三明治,你先将就着垫垫肚子。” 池雪焰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像是在用食物跟同居的爱人做交换:“不看新闻,好不好?” 他糊弄自己的时候,顺手给还在睡觉的贺桥也准备了一个。 算是对室友表达一种友好的礼貌。 贺桥看见了那个样子有点草率的三明治,盛在漂亮的餐盘里,松软的吐司里夹着火腿和肉松,没有步骤相对复杂一点的煎蛋和西红柿片,但看起来依然很好吃。 在向厨房走去的同时,他温声应道:“好。” 今天不看新闻。 客厅的大屏电视机里上演着热闹的情节,荧幕光影闪烁,声音四处流动,一旁漂亮的壁炉在夏天成了优雅的装饰物。 池雪焰依然姿态懒散地坐在沙发里,眼睛望着屏幕,手里正复原着一个四阶魔方,不知道是在拿电视剧当背景音,抑或是在拿魔方当核桃玩。 他还随口同贺桥闲聊。 “一会儿出去吃饭,还是点外卖?” “你有想去的餐厅吗?”贺桥问,“或者也可以在家吃。” 免得对方误解,他很快补充道:“我会做饭,味道应该还行。” 三餐问题突然迎刃而解,池雪焰不禁转头看了他一眼,语带赞赏:“我不挑食。” 贺桥便在手机上买了菜,等待送达的时间里,坐在沙发另一端,剥起了柚子。 厨房里有不少新鲜水果,他选了一个味道最清爽的,适合当餐前水果。 身边的池雪焰再一次将手里的魔方复原完毕,正要放到一边,再换件事做,似乎被魔方提醒了,冷不丁地转头问贺桥:“那人叫方什么来着?” 他又想起方时尔。 墙上精致的时钟恰好发出一声轻快的蜂鸣,从数字十一走到了十二,正午来临。 “什么方什么?” “跟你打架那人,叫方什么?” 电视剧喧闹的声音里,专心剥柚子的贺桥好像没听清,茫然地反问:“什么?” “……”池雪焰放弃跟他念绕口令,语气很随便,“算了,无所谓,就当他叫方什么吧。” 贺桥收回盯着时钟的视线,手上的动作不变:“吃柚子吗?” “酸吗?” “不酸,很甜。” 池雪焰放下魔方,愉快地接过来:“谢谢。” 丝丝缕缕的柚子肉,果然泛着清新悠长的甜意。 不久后端上桌的午餐,也格外美味。 虽然他基本不挑食,但对食物的风味总有偏爱。 贺桥做的菜意外地很合他的口味。 接下来的时间一样是和平度过。 池雪焰重新捡起那本侦探小说,翻到最后看完了凶手是谁,然后找了部最新上映的恐怖片看,中途还出门给朋友帮了个忙。 刚接触家业的贺桥,有很多报告要看,不过在感到疲惫之后,他放下手头的工作,和池雪焰一起看了恐怖片。 夜晚,他们在附近口碑很好的餐厅吃饭,饭后并肩散步,回家后稍作休息,走进各自的房间。 在同一屋檐下,两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偶尔交汇。 气氛轻松融洽的一天。 轻松得仿佛没有一丝暧昧的羁绊。 因为戏剧落幕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分头出门。 牙科诊所的上班时间比较早,传媒公司要晚一个小时。 清晨,贺桥走出房间时,池雪焰刚吃完三明治,正在玄关处换鞋。 用过的餐具已经洗净,重新归入碗架,新鲜的水珠轻轻淌过色彩明亮的瓷盘,爱人态度如常地同他道别:“早,我先走了。” 随即,他很干脆地转身离开。 周末不得不共处一室,到了工作日,那种被迫的必要消失了,物理意义上的相处变得寥寥。 连闲暇时间的安排,都没有互相告知的必要。 在不同时间吃早餐、出门上班,驱车驶向不同的方向。 道路车水马龙,声音喧嚣,红绿灯变幻闪烁。 后座上的贺桥看不到前方耀眼的红灯,他手中拿着一叠文件。 在难得的静止中,他的目光却只是与密密麻麻的文字擦肩而过,思绪飘忽。 车里一前一后地放了两个干花香包。 始终萦绕着的淡淡玫瑰香里,直到车子驶入办公楼的地下停车场,贺桥也没有看完手头报告的第一段。 他独自乘电梯上楼,走进万家传媒所在的楼层。 公司即将搬迁,位于诊所对面的那栋新写字楼,已经开始装修。 一路上,不断有员工主动同他问好,笑着祝贺他的新婚。 这位年轻一些的贺总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态度相当认真,对公司的大小事务都很上心,会一一过问。 比起之前异常忙碌的贺霄,他花了更多精力在这家规模不算太大的子公司上。 而且,新任贺总对原来的高层员工们很尊重,不干涉已经在正常运转的部门事务,做决策时会仔细听取下属的意见,堪称是完美的老板。 因此在员工们看来,这次管理层变动,倒不是件坏事。 他们本来还担心,空降来的新贺总,会是那种拿生意当儿戏的纨绔富二代。 毕竟他接手万家传媒后做的第一个决策,是把办公新址选在了恋人的公司对面,一度把大家吓得够呛。 准时在门口等候的秘书迎上来,接过贺桥手里的文件夹,同样不忘祝福刚刚结婚的老板。 贺桥温和地应下,同她一起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参加了婚礼,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梦幻:“贺总,那真是我见过最浪漫的婚礼,您跟先生的感情一定特别好,可惜婚礼现场都没让怎么报道……” 这次,贺桥没有回应。 恰好经过一间小会议室,他移开视线,偶然往里面瞥了一眼,却蓦地放慢了脚步。 里面有两个人正在聊天,一个是音乐部门的资深员工,另一个人戴一副厚厚的眼镜,穿得很普通,甚至称得上黯淡,神态也有几分拘谨。 贺桥见过他。 在婚礼上全程负责跟那支国外乐队沟通的年轻人。 半掩的房门里,传出两人的交谈声。 员工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