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一种新的印象,而且,我也确实不想用原先的名字了。” 那是突然出走后搭建了仿制品的昔日同伴起的名字,总令人想起过时的背叛。 想到这个,叶擎的语气里有几分复杂,但更多是对未来的期待:“你们对名字有没有什么建议?” 贺桥自然先征求身边人的意见:“你有喜欢的名字吗?” 池雪焰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窗外的枫树让他回忆起色彩仍然清晰的童年。 那时池中原和韩真真的生意刚红火起来,每天压力很大,所以一度热衷于在休息时看武侠电影解压。 五六岁的池雪焰,天天看着电视里的人潇洒地飞来飞去,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他想跟爸爸妈妈学武术。 他觉得,既然圣诞老人可以在雪夜将礼物悄悄放到他的床头,那人类肯定也可以身轻如燕地飞过悬崖。 而且爸爸是他见过身手最厉害的人,直接导致小区周围几里之内的流氓混混彻底绝迹。 邻居们因此时不时往他家送水果和甜食,全被他和爸爸瓜分,然后叹着气的妈妈会一手揪住一个耳朵,统一抓去卫生间里漱口刷牙。 妈妈的身手排第二,因为妈妈是爸爸教出来的学生。 他是第一第二生下的小孩,应该可以当第三。 正在看武侠片的夫妻俩对视一眼,笑眯眯地答应了儿子傻乎乎的要求。 紧接着,池雪焰的习武生涯从扎马步开始。 周一扎马步,周五扎马步,下周日还是扎马步。 他向往着未来无限自由的天空,所以努力地完成着父母安排的枯燥训练。 爸爸严肃地说:“你要把自己想象成一棵树,一棵深深扎根在大地里吸收养分的树,不许乱动!” 妈妈在一旁连连点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总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 树上的枫叶纷纷扬扬地落下,给院子里认真扎马步的小男孩,织就了一张深红柔软的地毯。 再后来,池雪焰当然没有学会怎么用轻功飞过悬崖,但成了念过的每所学校里打架最厉害的人。 不过池雪焰从不和同学打架,只揍过在小巷里遇到的混混。 他同时是常年排名年段第一的尖子生。 可他既不跟其他成绩好的学生玩,也不跟爱打架的学生玩,他觉得跟自己玩最有意思。 尽管如此,桌子上还是常常摆满不同人送给他的情书和早餐。 池雪焰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发现了自己不喜欢女生。 贺桥又是怎么确定自己不喜欢男生的? 窗外,有片枫叶被吹落,飘零到人行道上。 他对秋的记忆又丰盈了一分。 枫叶路上,隔着两层玻璃望见的未知风景。 短暂的出神后,池雪焰收敛思绪,轻声道:“三棵树。” 他并未讲起名字的来历,因为没有分享往事的必要,只是简洁地回答贺桥抛来的问题:“我喜欢这个名字。” 初秋的包间里是三个人,夏末的便利店里也是三个人。 叶擎显然误解了这个数字的指代对象,眼睛一亮:“这个好,有寓意,树的意象很不错,能传递给用户一种踏实可靠的潜在印象,气质也显得清新中性……” 这是池雪焰起的名字,贺桥肯定不会有异议。 新名字就这样决定。 吃完这顿简单的午饭,三人一道走出餐厅。 叶擎叫了车,池雪焰和贺桥礼节性地陪他等车。 等待的时间里,贺桥开口问他:“今天要去我办公室午休吗?” 池雪焰原本打算直接回诊所。 但这会儿叶擎在场,再加上休息室里那张看起来很舒服的大床,所以他点点头:“别忘了叫我起床。” 叶擎带着一脸吃饱狗粮的揶揄,同他们挥手道别,上车离开。 池雪焰与贺桥并肩行经一棵棵枫树,直到走进写字楼,在员工们看过来之前,牵住手。 进了陈设温馨的休息室,他以为今天会睡个最沉的午觉。 结果事实上,他反而没能睡着。 第一次在工作日中午正儿八经地上床睡觉,有点不太习惯。 池雪焰躺在柔软的大床里,闭眼发了一会儿呆,决定不再勉强自己。 他起身走出休息室,准备现在就回诊所。 贺桥坐在办公桌前,听见动静,先看过来:“睡不着?” “不太习惯。”池雪焰随口开玩笑道,“可能需要听点睡前故事。” 总是一丝不苟的好学生贺桥,又当真了。 贺桥手里正拿着叶擎送过来的报告,闻言朝他扬了扬:“听项目规划会不会更催眠?” 池雪焰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 他忍不住笑了:“应该会。” 跟爱看新闻的贺桥不一样,他每次听到这些一本正经规规矩矩的东西,就会走神,然后犯困。 贺桥倚在休息室的门边,和他随意地聊起叶擎公司未来的规划。 池雪焰一开始听得还挺认真,因为这个项目至少在名义上与他有关,后面果不其然地听困了。 但的确像贺桥最初说的那个理想一样,这不仅是个有商业价值的规划,也对社会有着益处。 从相对普通的线上购物应用开始,通过类似定向代购的创意点,逐步建立起规模庞大的物流链,目前能从万家集团已有的餐饮供应链中借力,未来也能与政府合作,精细化调配那些区域分布不均匀的资源。 让一切事物都去往对的路,与孤零零的腐烂告别。 在这个美好的设想,与枯燥的专有名词共同作用下,池雪焰真的睡着了。 他梦见了那块在便利店里随口虚构的巧克力,轻盈地飞过人力所不能及的悬崖。 是一种美梦般的香甜。 池雪焰的生物钟十分固定,到了午休结束的时间点,会自己醒来。 遮光窗帘合拢得很严实,在光线昏暗如夜晚的休息室里,他看见原本空荡荡的床头柜上多了两样东西。 两个一模一样的商品盒子。 里面都是全新的望远镜。 他面露意外地拿起来。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规律的敲门声,还有贺桥熟悉的声音:“该起床上班了。” 他记得要叫自己起床这件事。 池雪焰穿上鞋往外走,应声道:“我已经醒了。” 推开门的瞬间,明亮的光芒涌入。 贺桥看见那个人反射般地眨了眨眼睛。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有些沉的盒子,目光里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茫然和柔软:“你在邀请我看你的办公室吗?” “下午的光线会反过来。” 贺桥回答时的语气很平常,似乎只是在讨论对方所好奇的视野。 “那样就变成你看不清了。” 其实,他比池雪焰更早知道两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