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巴珲德只派了人封锁了山口,那是一步也不敢再往里进,就等着下一任倒霉蛋前来接手烂摊子。
反正都把山口围的密不透风了,他们饿不死也没盐吃!估计只能喝兽血了吧?!早晚得坚持不住跑了!不管跑到罗刹人那还是朝鲜,只要跑了就不关他事了!
但说好的扫荡怎么办?
巴珲德自有办法。
山里自从春日暖和起来后,暗哨就开始发挥起了他们的作用,一个个轮班上树,自带两顿干粮,由殷愿统一传递信息。
金雕殷愿会隔一段时间就在每个暗哨的枝头轮流停留一盏茶,如果相安无事,就什么都不要做,如果有情况,就拍拍它,给它一条布条。
红色是敌袭,蓝色是山洪或其他灾害,黄色是有人进山,敌我不明,白色是自己人回来了。
它会迅速将消息传回殷灵毓身边。
制度刚成立的时候,大家纷纷赞叹太方便了,有只传信的鸟儿真好,甚至有人也想训上几只。
事实上,殷愿直接就会在脑海里与殷灵毓交流,速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得多。
比如此时此刻。
“宿主!宿主!黄色信号!有人进山了!”
“我也看了,好多人!但是不是清军!应该是百姓!”
殷灵毓立刻放下手中正在掰的弹簧往外走:“我这就出来,在洞口等你。”
“好!”
殷愿飞了回来,带回了抓着的黄色布条,殷灵毓已经叫人集合在洞外,带上了一些枪支,集体向那些人的方向进发。
山谷间,一群人艰难的前行,完全不知方才路过了暗哨。
这群百姓约莫一百五六十人,大多是老弱妇孺,青壮年寥寥无几。
他们身上的粗布麻衣早已被山里的枝桠划得破烂不堪,几个孩子光着脚,脚底磨出血泡,却仍被大人拽着踉跄前行,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一个年轻妇人背上还插着半截断箭,伤口仍旧在渗血,她却只是咬牙硬撑,抱着自己襁褓中的孩子,继续向前。
襁褓中的孩子刚吃饱了肚子,睡的香甜。
队伍末尾有个少年拖着一块木板,上面躺着他奄奄一息的父亲,双腿被马蹄踩断,连一声呻吟都发不出来。
山路崎岖难行,木板难免颠簸,少年就抿唇拖着,艰难维持着平衡,可就是不松手。
那是他唯一还活着的亲人了。
旁边比少年稍小些的女孩沉默的搭了把手,少年鼻子一酸,咬着嘴唇,不肯掉泪。
他们并不认识。
他们原本甚至并非一个村子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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