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渊每周都去约炮,他就是个烂人,海王,你究竟喜欢他什么?”蔺寒死死盯着程铄,情绪罕见地激动,“你也爱而不得,我也爱而不得,所以我才最懂你,程铄,你为什么不看看身边的我?我才是那个一直陪着你的人!” “宋汶渊是好是坏,都不妨碍我觉得你恶心。”程铄冷笑一声,“内裤也是你偷的吧,我一开始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偷我的内裤,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你真恶心。” 他刻意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 但是对方似乎对此无动于衷,“是我偷的,因为我喜欢你,我特别特别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已经忍了一年多了,我快忍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蔺寒发了疯似的扑上来,想要禁锢住程铄。 程铄立即反应过来,对着蔺寒的腿间又狠狠踹了一脚,毫不留情。 这一脚比上一脚的力度还要大,踹得对方吃痛地蜷缩一下了腰,程铄转抓住时机一拳打上蔺寒的脸颊,把蔺寒打得摔倒在地,他趁着对方起身的间隙推开门,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宿舍楼底。 楼外艳阳高照。 阳光虽然刺眼,却有着抚慰人心的温度,周围是往来的同学,程铄回头看一眼,确定蔺寒没有追过来,他才敢停下步伐弯下腰,将两手支撑在膝盖上方,气喘吁吁。 缓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手机还在录音。 程铄按下结束键,然后上传网盘,备份成功。 虽然直接和蔺寒对峙有些激进,但好在,他并非一无所获。 很快,程铄从联系人列表里翻出了辅导员的账号,他随即给辅导员发消息:老师,请问您现在有空吗,我想和您说些事。 在等辅导员回复的时间里,他忍不住想,不止内裤,所有自己放在宿舍里的东西——尤其是公共区域的东西,比如牙刷牙膏——都有被蔺寒动过的可能,思及此,程铄只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 . 辅导员办公室。 长达四分二十三秒录音播放至最后一秒,自动停止。 程铄将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收回,直视辅导员的眼睛,态度坚决,“所以我想换宿舍。” 辅导员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有些花白,他先是叹了一口气,“你想换宿舍的心情,我也能理解。” “偷窃的行为确实是很恶劣的,我会另外单独找个时间,约蔺寒好好地谈一谈,对他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他顿了顿,又叹了一声,却是话锋一转,开始苦口婆心地劝程铄,“只不过我觉得啊,你们能上同一个大学,分到同一个宿舍,那都是来之不易的缘分,大家同学一场,如果遇到一点小小的摩擦就换宿舍,多伤和气啊。” 程铄心说,他能遇到蔺寒这个室友简直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当然,蔺寒肯定要为他的行为承担后果的,但是我觉得,还不至于换宿舍。” 耐心地等辅导员说完,程铄开始反驳,“他偷我内裤,这是他在录音里自己承认的,他还说喜欢我,后面打斗的声音是他想强吻我,所以我已经不觉得这是‘一点小小的摩擦’,我觉得这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 以辅导员的岁数,大概是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同性恋的存在,就算知道,估计也不理解。 “他说喜欢你,但是喜欢这个词是有很多种含义的,就比如我有我喜欢的作家,他应该就是和你开玩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男生之间嘛,可能有时候玩笑开得稍微过了些,这点我也会好好批评教育他的。” “不如这样吧,”辅导员说的口干舌燥,便喝了一口玻璃杯里的茶水,“我哪天把他找来,让他当着你的面给你解释清楚,再让他给你道个歉,你看行不行?” 谁知道那时候,蔺寒会不会跟着辅导员的思路,改口说自己只是在开玩笑,让这事不了了之。 程铄忽然没了耐心,不答反问道:“所以老师您觉得,我应该继续和他住在一个宿舍,是吗?” 辅导员怀着孺子可教也的心情嗯了一声,“现在学校要求不能一个人住一个宿舍,哪怕交四个人的宿舍费,新宿舍本来就不好找,而且你还要搬东西,非常麻烦。” “至于他说他偷你内裤,确实是他的不对,但是我们也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人不可能不犯错的,你说对不对,舍友可能总是有一些不满意的小毛病,但是我们可以磨合——” 眼看辅导员又要长篇大论,程铄听不下去了,他第一次打断辅导员的话,“好的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不必再说,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耽误您太多时间。” “但是原则问题我不会让步,”程铄掷地有声,“您把这件事定性为室友的玩笑,但是我把他定性为强奸未遂,如果我打不过蔺寒,谁知道今天早上宿舍里会发生什么,这才是我申请换宿舍的根本原因。” “当然,我从来没想过改变您的想法,也希望您能尊重我的选择,我不认为这是道歉能够解决的问题。” 程铄最后说:“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我不需要您帮我去找院领导、校领导在换宿舍的申请上签字,我会自己搬出去住。” 作者有话说: 理论上,长期住在校外也需要申请,申请流程未必就比换宿舍简单,但是一般来说,大学宿舍晚上很少查寝,偶尔住在校外是不会被发现的,这里是程铄在反抗辅导员的不作为,在和辅导员放狠话——您想让我和蔺寒继续住在一个宿舍里,我偏不。 不提倡夜不归宿哦 第9章 “成交。” 进办公室之前,明明还是晴空万里,出来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飘起了乌云,程铄想起他在地铁上看过天气预报,说是今天下午会有大雨。 好在午饭过后,这场雨还没有如约而至,程铄便坐在校园广场的石板凳上,翻出他曾经记在手机备忘录里的、所有的房东号码,挨个打过去—— 第一个号码,停机。 第二个号码,无人接听。 第三和第四个号码终于接通,但是房东们都说,同学不好意思房子已经租了出去。 程铄难免心情低落,回想起不久前自己与蔺寒对峙、在辅导员面前放话,爽确实是爽了,就是忘记给自己找好退路,现在连住的地方都还没有着落,总不会他说了这么多狠话,最后还得夹起尾巴装孙子,灰溜溜地回到宿舍里住吧? 眼看只剩最后一个号码,程铄不免有些紧张,关于他今晚能否住在校外这件事,或许成败就在此一举—— 接通了。 程铄急忙说:“喂,您好,我是阫江美术学院的学生,我看到您发布的租房信息,想和您约个时间去看一眼房子,请问您今天下午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