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已经解决了。”乌合声音轻快。 既然避不开,那就只能让他们克制,并且给她一点空间。 计渠看着手上的文件,和她说:“有什么问题记得找我。” “嗯。” “还有裴言寺那边一直想和我合作。” 乌合回想了一下裴言寺的样子,然后和计渠说:“我最近没和他联系过。” “对方很大概率没有死心,我没有同意他的合作,只是给你提个醒。” “好。” “对了,还有下周一要一起去……吗?” 下周一? 乌合一愣,然后缩小窗口翻了一下日历,看着那个数字,她有些恍然——这是她父母的祭日。 但是她没想到连这祭日都和她原来世界中的一样。 “好。” 挂断电话后,乌合笑了笑:“这个世界意识……还真是煞费苦心。” “我的信息是透明的吗?它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40:【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 【世界意识其实也算一种神。】 乌合又问:“那么主神要比它们厉害吗?” 40:【他们是相生相依的关系,不过硬要说武力值的话——是的。】 【那么让主神那边检查一下我的问题,是可以检查出来的吧?】 40顿时紧张起来:【阿合,这要是一不小心,你就会被抹杀的啊!】 乌合听到这个,反而没什么恐惧。 【活了这么久,也挺好的,就是想知道我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惩罚世界过后,你就把我上报。】 40:【可是——!】 【40,你不举报我也没事,但我自己可以向上面反馈吧?】 40没了声,乌合倒是没什么沉重的心思,发现问题就要去解决,拖着不管也只是延长了时间。 ………… 周一,小雨。 乌合撑着把伞,站在墓碑前感慨:“太应景了。” 她瞅着两个墓碑上贴的图片,毫无意外的与她亲生父母相似。 太多相似了,反而让她产生不了归属,只平添更多的厌恶。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要比之前那个哄骗她帮助别的任务者的世界意识还要令人不喜。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感受,天空骤然闪过一道白光,接着是轰隆隆的响。 乌合抬了抬头,看向闪电划出的弯弯折折的弧线,随后消失不见。 计渠正弯腰将花束放上,闻言,安慰她道:“不要难过。” 乌合没有回答,她蹲下把花放上去,开的正盛的花很快被淅淅沥沥的雨打湿,变得狼狈。 她抬手分别抹了把两个墓碑照片上的雨,随后问计渠:“我记得我以前有问过你死亡是什么” 计渠看着她,雨伞遮住了行人上半身,但雨落地面溅起的水花连带着泥还是粘在了腿上。 “死亡……是一种……”他将目光移开,落到这座墓园里的那一座座的碑上,明明是各个陌生人,可它们看起来是如此相似。“正常的凋零,权力的消失,存在感的消散。” 死去的人无法再风光,也无法制止在死去后那些终于露出愤恨快意表情的人。 “嗯,我想我的观点和你第一个相似——正常的凋零。” 乌合站起身“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遗憾有时也算一种人生的完美,所以我想……” 何必对死亡产生畏惧,何必对神秘产生畏惧,一个是总会到来的归宿,一个是无论怎样害怕也总会去触碰的东西。 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何其困难。 她其实也怕死,但是她想解出来的问题是一个如果不去解决就不如死去的东西。 是活在美好的虚假,还是回归平淡的现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计渠会错了意,他补充道:“是自然而然的凋零,而不是人为。” 她左手举伞时,那道疤痕就很是显眼,每次看到他都会不安。 “……是,你说得对。”乌合没有去解释,他们又站了一会儿后慢慢离开。 等回到车上,计渠又开始喋喋不休什么生命的美好,不过想必他也对这种话不熟,所以说的磕磕绊绊,有时还会诡异停顿一下,估计在想措辞。 “别担心了……”她这样的说辞好像在他看来没什么说服力,阻挡不了他的怀疑。 乌合只能又说:“说了不会再那样做,那我肯定不会再去做哦,信我,哥。” 计渠就沉默了一下。 乌合似乎也发觉他好像对于别人喊他“哥”这件事很没有抵抗力——她好像发现了他的一个小把柄。 “……你不能总用叫我‘哥’来蒙混过关。”这时计渠忽然开口。 “……”好吧,刚发现的小把柄没有用了。 乌合只能再三保证,虽然她知道这只能给他一半的安慰。 计渠之后没再说什么,只是快到她家时突然提了一句:“我在想……你是不是应该回来公司做做事。” “?” “学一学管理公司,然后从我手里拿回——” “不,不必了哥。”乌合立刻拒绝“我喊你一声哥,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拿不拿的,多见外。” 计渠:“……” 他没忍住,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好吧,知道你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