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的角度来说,暧昧是可以目睹到的。 所以再转头看向下面那身姿无人可比的仙君之时,很容易就能发现,他的瞳里如生了三尺寒冰。 完了……这回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给她留了个背影,仙君就不欲理会她了。 这下再管不得里面两人的争执,宿半微匆匆跳下窗,追向那高挺背影。 “喂,鹤凌序!” …… “你不至于吧?!” 一路被溜到了郊外森林,又被一迭迭蔓枝阻得踉跄,宿半微望着始终不远不近的发垂腰际的男人,也给弄得烦躁了起来。 “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不听解释啊!” “我真什么都没做,是鹿涂要捉奸,非要带我进去的!” “是他跟我说帮我找你的啊!” 这人,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她头疼地砍下又一截要过来绞她的藤蔓,脑子里无端生了四个字——“恃宠生娇”。 这么一想,气闷中又有点好笑。 “你是不是气刚那男子?”急中生智,她提高音量诈了他一句。 “呵。”林间总算有了回应。 虽然又冷又冰,听起来并不是很愉快,但好歹蔓枝都退了下去。 “你哪来的胆,入春楼寻本君?” 似从天上来的传音,清冷回响在耳畔。 她其实也想问来着,鹿涂哪来的胆,自信带她到春楼找鹤凌序…… 不过她倒从他话中发现了个线索——“你跟我?又不现身,我不得到处找找看吗?” 怒上心头,泄了迹象,鹤凌序深觉自己再次对她犯了蠢。 “不知所谓!” “不是,我收回上句话行不行?” 宿半微对着空气嚷了句挣扎的话,却再没得到一点半点的回应。 所以说,嘴巴不能快。一快把人惹恼羞成怒了,就又没了…… -------------------- 第49章 第 49 章 ========================= “你别再跟我了!” 宿半微的面前,有一红衣猎猎的少年站在路边,拦住了路。 真绝望,想见的人没有人影了,不想见的一碰一个准。 拦她有什么用?又不是月老,还能给人牵线咋的? “你告诉我,钟迟……” 宿半微直截了当地打断他,“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啊,钟迟他千年王八死不动心,你能学吗?” 见人可怜,也就多嘴了句:“哎呀,给人做替身没有前途的!” “可是怜娘不爱我。”陷入情.爱的少年不复骄傲恣意,飞扬眉眼都耷了下来。 “不是,你……”摇头正要说话,余光捕捉到的东西却将她逼住了话。 “等等,站住!” 把鹿涂直接扔在了原地,她拔脚就往斜侧方那道身影追去。 进了一处集市,宿半微挤入人群,跟丢了人。 没有注意到这是哪处城池,只能看到在铺着碎影的阔河上,有三人高的花神像屹立出水面,丝衣绶带,面露笑意,神圣又亲切。 可能是他们的节日,有男男女女相伴,在河缘烧香跪拜,人来人往,皆轻衣簪花,袖拂衣香。 虽然跟丢了人,但可以猜定,不出意外刚刚那绝对是鹤凌序! 街道上人头攒动,宿半微努力透过人群缝隙辨认,终于发现了一道笔挺的竹绿身影。 盯住不放钻近,一拉住竹绿袍角,就得意了,“嘿,被我抓到了吧!” “我就说……”还没说完,感受到拉力回头的男子便让她顿住了话。 赫然一副生面孔,温眉淡眼,翩翩公子,铺面而来一股温润如玉的感觉。 “姑娘莫不是认错了人?”声线也是温玉的质感,轻声礼貌,似乎受教很好的样子。 周围人潮涌动,宿半微的眼神极为探究,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破绽。 可他的神情真的太过自然了,端方中的淡淡羞赧,轻浅耐性的微笑……如果是装的,能这么到位吗? 笑了下,欲要张口,待他留神倾听时,手上却一下逮住他的手—— 骨感修长,瓷白温润,细腻丝滑,这是一只挑不出瑕疵的手。 最关键的是,掌心无茧。 不对啊,鹤凌序因为常年练剑,掌心是有薄茧的……难道,真认错了? 她僵在了原地,却并没松手,也就让对面这位公子不得已开口提醒:“姑娘,可放下手了吗?” “哦哦。”面上尴尬笑了笑,她仍然没撤手,反倒顺着宽大衣袖,贴着他腕往里蹿了进。 “不可!” 温润公子着实有些被她的轻浮之举惊到了 。 “有何不可?鹤凌序,你搁我面前装什么呢?” 宿半微变了个脸色,嚣张拽出来个红彤彤的平安结,笑嘻嘻当着他面甩了甩。 “我就说嘛,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她就绝口不提刚刚差点没认出来的事。 肤白公子不语,凝眉视她。 嘚瑟劲消了下去,宿半微悻悻垂下手。 “还我。” 知自己被认出,鹤凌序也就不端着公子皮了,清冷声线如裹霜雪剑意。 “这还是我编的呢……”挣扎了几句,在他视线下,她还是把有些细微抽丝的平安结给递回到他手上。 拿到平安结,他就转过了身。 青衫公子,平稳缓行,若非熟悉,谁能认出其原是载剑仙君呢。 默默感慨鹤凌序伪装一把好手,宿半微亦步亦趋,跟在他屁股后面,老老实实与轻衫城民们擦肩而过。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经过一处酒楼时,她是真觉迈不动脚了。 大敞的雕木门里,香味一阵一阵的,给人闻得口水不住分泌。 本就身无分文,还连着几日不间断地寻人,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了。现在找到人了,弦松了点,就感觉越发饿了。 仰头看了看被擦得锃亮的牌匾,宿半微站着不想动,朝前面走行不疾不徐的公子开了口:“凌序,我饿了!” 垂发顿了下。 不过也只是顿了下而已。 捂着肚子,她控诉道:“我肚子真的很饿,你不能这样老不理我啊……” 前方人的步子停了下来。 她乘势追击:“对不起,鹤凌序,对不起!”低下了声音,“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对我了……” 追也追了,歉也道了,苦头也吃了不少,她已经没辙了。 竹袍尾端曳动,鹤凌序走了过来。 有希望了!紧抓时机,她忙不迭举手开口:“我发誓,再抛弃你,我就不得好……” “噤声!” 也没给她发完誓,他就阻了她要说出口的“死”字。 近了身,才为她解了噤声术诀。 深深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