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晌才反应过来,等两人走到了厨房,后知后觉地说:“我也有点饿了呢……” 这句话白尧没听见,散落在了空气中。 白尧站在厨房台面边上打鸡蛋加面粉,牧沐儿就紧贴着他站着,时不时看一眼厨房门,眼神里带着一点胆怯和犹豫。 “沐儿不用害怕,他是尧尧的朋友,不是坏人。”白尧哄了他很多句,牧沐儿这才放松一点。 男孩有点腼腆,其实熟悉了就好了,就像他和张姨那样,多见几次面就话就多了起来。 想到三人都还没吃,白尧就多和了一点面糊,做了十张可丽饼,分成三盘端出来,在祁鸦面前放了一盘,“先凑合着吃吧,随便做的,中午给你做大餐。” 祁鸦也不客气,拿了叉子就直接开吃。 “真香。”他一口就塞进去整整一张饼,含糊不清地吹着彩虹屁,“天哪,这是随便做做的水平?那你梦游的时候做的饭我也想尝尝。” “怎么这么多话,噎不死你。” 白尧在和祁鸦说着话,却还是时不时转头看看牧沐儿,注意力始终分出一半给他。 他很快意识到牧沐儿并没有在埋头吃他的那盘可丽饼,而是吃得很慢,比他平时吃饭的速度要慢许多,用叉子叉起来的饼都只咬一小口,眼神里面带着一星半点的失望。 白尧就问他:“沐儿是想要巧克力酱吗?” 听见后,牧沐儿笑了一点,好像特别高兴白尧明白了自己心思,对他点了点头。 白尧刚打算起身去给他做,牧沐儿却抢先一步站起来,小声宣布:“沐儿自己去就好!” “真乖。”白尧对他笑着说。 在桌子对面看着两人说话的祁鸦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他仔细想了一下自己上次听见白尧这么温柔地说话是什么时候,最后的结论是从来没有过。 就好像北极熊会飞一样,这世界上不应该出现。 就连白尧这样的笑容他都没怎么见到过,祁鸦都没想过白尧笑起来居然能这么俊美,是那种出彩独特而又几近完美的容貌。 白尧温柔下来的嗓音带着几分磁性,稍有一点低沉,两个字裹在成熟男人的声音里,极具吸引力。 要不是型号撞了,祁鸦也想和他试试。 牧沐儿离开餐厅去厨房热巧克力酱了,话题也自然而然转到了他身上。 “他……” 祁鸦刚开口说了一个字白尧就轻声将他打断,“他有点心智不全,我觉得他心智上也就不到十岁的样子吧。” 祁鸦其实想说的是“他不是你炮.友吧?”,现在听白尧先开口,就把还没说出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换了一句。 “天生的?” 白尧想了一下,缓缓摇头:“不知道,他没和我说过。” 他把遇见牧沐儿和最近发生的事情简短地和祁鸦说了,轻描淡写的短短几句话概括了牧沐儿这一个月来经历的一切。 祁鸦听完之后半天没出声,想了半天自己几个月没见白尧,他怎么领养了一个特殊人士。他忽然又回想到那天打电话时白尧说的话,脱口而出:“他、他是你的谁啊?” 白尧挑眉。 祁鸦刚问出口,也觉得这样问有点不太礼貌,就换了个说法:“不是,你把他当成你的什么了?” 这一点白尧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他并没有对牧沐儿产生任何超越朋友的想法,牧沐儿现在乐意和他一起住,他也愿意照顾他,那不就行了。 将来的事将来再想也不迟。 白尧耸耸肩,往后靠了一点,视线落在牧沐儿留在桌子上、吃了一半的那袋软糖。 “没怎么想过。”他下意识往厨房看去,从餐厅只能看到门缝里灶台的位置,看不见人,“他现在需要我,没有地方去,至少这里可以当做他暂时的家。” 祁鸦继续问:“那他的家人呢?” “难道他没有自己的家吗?” “你就没想过可能有人在找他吗?” 祁鸦连珠炮一般问了好几个问题,还想继续问下去,但却没了可问的,吸了一口气。 白尧被他质问得心烦,皱眉将他打断:“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什么叫他不记得了?难不成他失忆了?” 白尧把胳膊搭在旁边牧沐儿坐过的椅子背上,斟酌道:“他说他只有一个哥哥。” 祁鸦眼睛睁大了一点,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憋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然后呢?” “不知道,我没多问过他。” 这时,牧沐儿抱着自己的盘子回来了,可丽饼上面淋了厚厚的一层巧克力酱,几乎看不出下面还有几张饼的样子。 他还多热了两杯巧克力酱,一杯给了白尧,另一杯虚虚抱在手里,神情有点犹豫。 牧沐儿从眼睫下瞄了两眼祁鸦,像是一只要接近人类的小鹿,确定没有恶意之后才敢上前。他把手里的巧克力酱往前递递,小心翼翼地等着祁鸦的反应。 他稍有些害怕,眼神里面满满写着要是祁鸦凶他,他会把巧克力酱连带着杯子都糊在他脸上,然后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转身逃跑。 祁鸦有点诧异,没有及时接过来,瞄了一眼白尧才问牧沐儿:“给我的?” 牧沐儿轻轻点头,把手里的杯子又往前递了一点。 “哎呦,谢谢!” 牧沐儿看他接过去,有些腼腆地笑开了,“不客气!” 有那么一瞬间,祁鸦稍微有点明白为什么白尧会不顾一切地将他留下,也不多问,让这个男孩直接在自己家里住着。 男孩从眼睑下看着你的时候很像胆怯的小狗崽,你可以选择将他一脚踢开,或者摸摸它的脑袋。要是你选择摸摸它的脑袋,它会对你感激地笑笑,凑上来舔舔你的脸,眼神里面只装下你一个人,世界好似都不存在了。 没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眼神和笑容。 祁鸦和很多人交往过,男的女的都交过朋友,可这么单纯干净的男孩子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只要和他说上两句话好像就能保证一整天的好心情。 他太柔软了,和他坐在一起很像躺在软软的棉花上。 谁不想带一朵又软又甜的棉花回家呢。 祁鸦认真思考,大概没有人。 牧沐儿坐下后没有马上吃他的可丽饼,而是看看白尧,又看看祁鸦,好像在询问他们刚才自己不在的时候两人讲了什么。 白尧被他逗乐了,摸摸他的发顶,把盘子给他推近了一点,“你吃你的。” 牧沐儿这才把注意力放回到他面前的可丽饼上。 “沐儿?”祁鸦坐不住,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比平时软了许多,假惺惺的,像是掐着嗓子。 白尧微微皱眉。 牧沐儿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对着祁鸦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