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 牧逸还在等着他说话,白尧轻哼了一声,随便答道:“你们海獭,睡觉不都得拉着手吗?你和他说晚上还能见到的,他当然一直惦记着。你不让他回来,他肯定会难过,会伤心。” “他比你想象的要明白得多,有什么事瞒着他,他一定会知道。” “我没……”牧逸停顿了一秒,改口说,“我以为他过一会就忘了。” 怎么可能,牧沐儿关于白尧的什么都记得,白尧要是和他说自己五分钟后回来,牧沐儿会一分一秒地数着,直到见到他。 这只小海獭心里一直都装着他啊。 “别骗他,你无论骗他什么,等他明白了,他一定会伤心。”白尧知道自己不应该多说,但是却没忍住,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我知道你是他哥哥,但六年了,他肯定变了很多。你不能用他小时候和他说话的方式哄他。” 牧逸许久才回答,声音里有一层说不清的情绪:“我没想到……” “你是他哥哥,别人想不到的事情,你都得考虑,照顾他是你的责任。”他终究是个外人,说多了不合适,但是白尧开口就停不下来。 他不敢想万一牧沐儿走丢了怎么办,他还没穿鞋,现在摔的这一跤并不严重,但是万一把腿摔伤了呢。 餐馆外面就是通往沙滩的楼梯,雨天路滑,万一牧沐儿没看清,从楼梯摔下去…… 这种后果白尧一想心里就一阵酸痛。 “他的心智可能还是个孩子,但他毕竟不是小孩了,有什么事就和他说清楚,别把他当八岁孩子哄。” “他是这样的原因不是你的错,但是你要对他有最起码的尊重。” 白尧心里泛起酸涩,胸口处堵得慌,一直蔓延到嗓子里,他连着吞咽了几口才勉强压下。 牧逸被白尧说得哑口无言,卧室里安静了下去。 可能是觉得周围有点吵,牧沐儿在床上翻了个身,皱眉哼了一声。 白尧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用拇指一下一下摸着他的手背,牧沐儿这才渐渐放松下来,本能地往白尧那边靠靠。 他比白尧想象的要更依赖自己很多。摿繇 白尧一半觉得担心,另一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谁都喜欢被依赖的感觉,白尧也不例外,更何况依赖他的是这个这么好,好得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的男孩子。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起了一点风,雨水被吹得倾斜,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给屋里的安静填充了点吵闹。 “你喜欢我弟弟?”这句话夹杂在雨声中间,语调平静,听不出牧逸在想什么。 “喜欢啊,谁不喜欢。”白尧没回头,看着牧沐儿睡着后微微张着的嘴,轻笑了一声。 小东西睡着了之后一点睡相都没有,嘴巴微微张着,似乎过会儿就要流口水,只有胳膊腿摆放得还算正常。他的脸蛋像花栗鼠一样鼓起了一点,好像在生闷气,又好像在里面藏了满满的坚果。 白尧没忍住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想看看是不是会瘪下去一点。并没有,手感倒是很软,皮肤光滑细腻。 “他那么可爱,还那么乖,乖到你和他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好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这个字彻底从世界消失了。”白尧缓慢开口,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认真。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毛茸茸还爱搓脸的小海獭谁不喜欢。” 身后一点声音也没有,半晌:“你心里知道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 白尧“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其实我觉得我也管不着,按照你说的,他已经成年了。” 白尧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牧逸说的“你们”指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喜欢应该是什么样的。但他是我弟弟,他怎么样我都能接受。”牧逸还想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斟酌之后才道,“从我找不到他的一年后我才想明白这件事,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意识到。” “也许早一点……”牧逸没有把话说完。 白尧嘴角微微上扬,却带着几分苦涩,他叹气:“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儿,我觉得我喜欢他,不喜欢他,根本无所谓。 “我们都是小动物变成的人,这个世界对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容忍度了,我不愿意他再受到一点伤害。” 白尧顿了顿,在心里添了一句话。 哪怕一点都不行,我会心疼。 牧沐儿太特别了,全世界就连与他类似的人都没有,找遍整个海洋都找不到第二个牧沐儿。 而白尧恰巧就是喜欢他这份可爱又恰到好处的特别。 牧沐儿睡得这么熟,迷糊之中还往白尧身边挤挤,确定自己不能和他离得更近了才停下,把脸蛋贴在他的手背上。 “再说了,喜欢不喜欢……”白尧顿了一下,“我控制不了。” 这可是他的小海獭啊,他毛茸茸的小海獭,是他捡到的,是他在家里养了两个多月的,那就是他的。 就连牧沐儿脸上多出来的那一点软乎乎的肉肉都是他的功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这么大一小只的小海獭了。 牧沐儿已经把他的心口塞得满满的,每一个缝隙都霸道地占领着,要是有人再来,他估计会皱眉小声说,你走开,这是沐儿的尧尧。 白尧甚至不确定要是这只小海獭真的走了,他心里空掉的地方会不会四分五裂,再也没有可能填满。 也就在这一瞬间,白尧下了决心。他微微起身,一个字一个字认真道:“我后悔了,你不能带他走,我不让。我能保他平安,能给他一个家,我哪点比不上你能给他的。” “他要是选了你,我愿赌服输,你是他哥哥,我信任你。可他却冒着雨来找我,你知道他有多么害怕下雨吗?” 牧沐儿头发其实没有完全干透,白尧抬手蹭蹭他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 他心里忐忑不安,像是被塞了一块一会向上撞、一会向下砸的石头。白尧已经做好了和牧逸争辩的打算,可许久都没有听见他的回答。 等牧逸终于开口,白尧已经把自己的下颚咬得发痛。 “他有点特殊,喜欢得是一辈子的事,你要愿意照顾他,陪着他,把你的家分给他一点。”牧逸缓缓道。 白尧想也不想地“嗯”了一声。 谈不上什么把家分给他一点,大概从几个月前,当那只软软的小海獭扭哒进了金色贝壳,而且可怜巴巴地望着白尧,不肯离开时,这个小餐馆已经就是牧沐儿的家了。 “让他留下吧。”牧逸轻声道,“我觉得他和你在一起,大概会开心很多。” 白尧心口一紧,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刚刚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