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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总是本能的渴求母爱,裴聿珩还记得自己一直很羡慕同龄人。他也无数次期待,有一个在摔倒时会温柔地抱着他哄,拿到好成绩会摸摸头说做得好的妈妈。
可是他的希望从没有被实现过。
随着小小的裴聿珩日复一日长大,他不知不觉变成了韩如清的翻版,很少去表达,也不懂怎么爱一个人。他的人生就如母亲期待的那般,变成了一个需要高效完成的项目。
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是糟糕的是他有一个情感充沛的父亲,在他一颗心被韩如清驯化得近乎无情的时候,裴思恒就跟约好了一样,对他表现出巨大的情感呵护。
两种截然不同的教养模式在裴聿珩十几岁时,给正在形成世界观的裴聿珩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他出生在一个非常富裕的家庭,但他拥有的感情却贫瘠得可怜。
就这样一直绷着,压抑着,直到某一年,终于崩了。
那天晚上,裴聿珩独自去酒吧喝闷酒。心里很郁闷,堆积的情绪找不到出口,难受,挣扎,喘不过气。
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台上,慵懒地拿着麦,大大方方唱着歌的温情。
直到很久以后,某场宴会上。他遇到了已经是“前妻”的温情。
他以为两个人掰了,断了,彻底没希望了。温情却又对他勾勾手指,勾引他,问他为什么那么爱他。
他怎么知道答案呢?
或许在他心中“温情”这个名字早已经超越了一个“爱人”的分量。这个人所代表的,是他对于炽热而自由肆意的渴望。温情就是一道巨大的光源,他根本没办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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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进组分别,其实比第一次好太多了。温情第一次进组的时候,连跟裴聿珩当面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车拉走了。
这一次进组,裴聿珩亲自开车,把他送到机场,跟姜真和关汲尔汇合。
看着他过安检,隔着玻璃墙冲着自己招手,裴聿珩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等到那个光芒万丈的背影消失了,才重新点火,掉头。
裴聿珩把车子开到了机场附近一处地势高阔的小山坡上,他站在车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面朝着停机坪的方向,看着那片空旷的跑道上,一架银白色的中型客机缓缓滑行,逐渐加速,而后腾空飞起。
机身从他黝黑的视网膜划过,他眯着眼睛,看着那架飞机斜入云霄,消失不见。下意识抬手压住胸口。
牵着他和温情的那根线越延越长,等到飞机消失在洁白的云层里,他再怎么样也看不见了,一颗心也就被带走了,跟着温情飞到了一千多公里外,黄沙漫天的城市,又跟着温情在崎岖的山路里颠簸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在d城一个叫敦川的小镇落了地。
温情他们要在这座边陲小城待上整整两个多月。
祖国的最北边,城市建设和首都比不了,他们拍戏的这处地方——敦川镇,是d城最远的一个小镇,地理位置特别不好,自来水和电都是前几年才接通的。至于城市建设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如果不是前些年政府招商引资,依托敦川的人文景观,打造成一个小型影视基地,又拉了几个剧组过来驻扎,他们一行人在敦川,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
虽然发展了几年,敦川的条件也没好到哪里去,镇上就两个饭馆,东西不卫生,老板的态度也不好。
一行人舟车劳顿,下了飞机转高铁,出了高铁站又转大巴,又累又饿,只能随便对付一下,便去酒店办理入住。
说是“酒店”,其实就是当地条件比较好的居民的自建屋。
这个地方经济并不发达,简陋的房间里面,空调、电视等电器都是没有的。里面的家具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套桌椅,桌子上放着一个军绿色塑料保温壶,搪瓷杯,杯子旁边摆着一把老式摇头风扇。
扇叶上积了一层灰,看起来应该许久没有使用过了。
硬件条件不好就算了,还有个大问题。一般的民居建设的初衷是为了给自己一家人住,一层楼最多只有一个卫生间。他们住的这栋房子情况稍微好点,两个卫生间,四个人共享。
哪怕条件如此简陋,但也已经是当地最好的房间了。温情只是一个男二号,连这种房间都排不上,这几间房得留给导演、编剧、制片,以及男女主。
温情和另外一个男二号住在三楼。
三楼一共三个房间,因为原本设计是用来做储物的,大客厅占了很大的位置,导致每间房比楼下的小上五六平。
里面的设施比楼下还要差一些,桌子都没有。只有两张单人床。
加上原本用来储物,房间的层高不足两米,顶部是花色复古的铝扣板,搭配着水红色的窗帘布,视觉十分压抑。人还没进去,就感觉到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小,小温哥,你不会就在这里住两个月吧??”
关汲尔推开门,看清里面的布局陈列,忍不住叫出声。
温情也没忍住跟着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