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君川坐于湖边,发了笑。
他笑着笑着,却流出了眼泪。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了泥土地上,君王低垂着头,双肩不住的颤抖。
他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又一次的欺骗了心爱之人,明知道这样不对,还是不受控制的做了这一切。
他很胆小,害怕那腹中还未成型的胎儿被允棠狠心去除。他又很贪心,到了这个份上,就更做不到告知真相了。
君王在湖边一直待到了天明,才拖着一身的疲惫上了朝。
倒是帝后,神清气爽的站到了大殿之下,还来了个大早。
允棠很是奇怪,他昨夜明明被折腾的昏了过去,甚至连怎么回的寝宫都不知道。
结果,今早天刚亮就睁开了眼睛,全身上下也没有一点疲惫。
身边的床铺空空,他有一瞬还以为自己又起晚了,询问宫人后才得知,任君川在雾禹湖边坐了一夜,早晨直接去了大殿。
是遇到什么事了?这人只有难过的时候才会去那里,昨夜不都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就……
君王登上了王位,众臣叩拜,允棠被迫收回了思绪。
他抬头看向堂上,任君川侧倚着王座,单手撑着身体,微眯着眼睛毫无生气……
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
君王迟迟不说平身,众臣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视线暗暗交错,陛下无精打采,帝后神清气爽,这定是……
不少关系好的大臣,纷纷相视一笑。
懂得都懂……
“陛下……陛下?”丁启信在一旁提醒了好几声,任君川才勉强有了一丝反应。
他抬了抬手:“平身……”
掌事公公愁容满面的退回了原位,他今早上职时,听完守夜奴才的交职汇报后,当时就醒了困。
这短短一夜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任君川能来早朝,还是他带人一路跑到了雾禹湖边,把人给劝着扶过来的。
堂下不断汇报着政事,记录官奋笔疾书,他也瞧出了陛下的不在状态,生怕遗漏了一点儿细节。
按照以往,若是任君川这般,允棠早该生气了,可是他看出了心上人的憔悴,也知道他在雾禹湖边坐了一夜。
允棠揣着满心的疑惑,打算等退朝之后问个清楚,眼下正在早朝,还是别分心的好。
“臣王晟有一事启奏,昨日东关总督上报,请求朝廷加派军队。”
关于官员对上的询问,帝后代替着进行了回复。
“给驻防海关的军队增派士兵,保护来往各国运输的商船,同时也戍守海关。”
“那允王爷认为多少人最为合适?”
“海关加派到三成,国土边境五成,王城天子脚下二成足矣。”
曾经,任康公一直都有个贪生怕死的毛病。
把大量的士兵将领放到了戍守王城上,难道是想等着敌国一路攻至家门口,再做反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