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放进布袋子里收好,要喝时直接倒些出来拿热水冲泡就行,比茶水喝着更香。 “天暗了,仔细伤眼睛,进屋歇会儿吧。”平日地里忙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清闲下来,听着雨声反倒觉得困了。 岑宁就想让陆云川多歇一歇,听见这话放下针线和陆云川进屋,屋里也暗,两人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雨打窗楣的声音,没一会儿就搂在一块儿睡着了。 岑宁再醒来时雨已经停了,身侧是空的,院门外陆云川正和谁说着话。 起身穿好衣服,岑宁走到屋外的时候陆云川正推院门进来。 “是谁来家里了吗?怎么不让进来坐坐喝杯茶?” “村长家的二小子,来和我说镇上有老爷在招人干活,问我去不去,知道你在屋里睡觉就没进家里,说几句话的功夫,不妨事。” 岑宁点头,又问:“要去镇子上干活吗?刚割完麦子,还没歇上几天呢。” “农闲时碰见活计难得,放心,我不累。”陆云川伸手抚平岑宁上衣的褶皱,“打算明天先去镇子上看看,我去大哥家和他也说一声,一起去坐会儿?” 知道陆云川要干活自己劝不住,岑宁只好点头:“好,那我把针线篮带上,去找嫂嫂一起绣手帕。” 两人套上院门,一起走去前头屋子。 山里下雨后就会起雾,又因着雨停了天色亮了几分,一眼望过去云雾缭绕,好看的紧。 雨后凉快,村里家家都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唠家常,陆云朗和姚春玲也在院子里陪着芷哥儿玩,看见他俩过来忙泡了茶水洗了果子。 陆云朗和陆云川在一边说去镇上干活的事,岑宁就端着针线篮和姚春玲一起做针线,芷哥儿乖巧,安安静静坐在一旁自己剥果子吃,还时不时喂给姚春玲和岑宁一个。 “谢谢芷哥儿。”岑宁低头吃了果子,笑着摸了摸芷哥儿的头。 芷哥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一双大眼睛水润润的。 姚春玲也笑:“你上次给缝的那两件肚兜他可喜欢了,每天晚上睡觉都得穿上拿手拍一拍,前天下雨洗了没干,晚上跑到架子下面眼巴巴地瞅着,你大哥疼他,最后硬是跑去厨房生了火,烘干后给他穿上了。” 上次给陆云川裁布做中衣余了一些布料,岑宁想着夏天天热,小孩子睡觉蹬被容易着凉,就给芷哥儿做了两件小肚兜护住肚子。 想着是小哥儿的肚兜,还特地拿彩线绣了图案,一件上面是大雁,一件上面是小兔,他针线活手艺好,绣出来好看的紧,姚春玲见了夸了半天。 其实肚兜倒都是小事,棉布那样金贵的东西,岑宁能想着拿来给芷哥儿缝肚兜怕他夜里着凉,这份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当初陆云川娶亲,陆云朗姚春玲作为长兄长嫂忙前忙后,没少为他操心,如今见岑宁是个好性子好相与的,姚春玲才算是放心了。 雨停了,村里的孩子闲不住纷纷跑出来玩。 陆大家院子里栽了颗李子树,有孩子们成群经过,看见垂到院墙外面的果实,领头的孩子是大虎子,探头进院里问:“姚婶婶,你家李子给摘吗?” “给摘,但树太高了不能爬树,让你们朗子叔拿棍子给你们打下来。” 一帮孩子欢呼着涌进院子里,陆云朗和陆云川拿了棍子打李子,他们就等在树下面捡,一时之间院子里欢声笑语,连芷哥儿也跑过去蹲着捡了几个,不过没留给自己,全递出去了。 捡完李子,孩子们嘴里道着谢又一窝蜂跑出去玩。 “芷哥儿,你去不去玩?”最小的那个孩子刚得了芷哥儿分给他的李子,凑过来问芷哥儿。 还没等芷哥儿张嘴,大虎子一巴掌就拍了下来:“你是个傻的?哪有小哥儿跟着一群小子四处玩的。” 那孩子捂着脑袋被拎走了,芷哥儿不好意思地往姚春玲怀里缩了缩,姚春玲抱着他笑道:“芷哥儿就不去了,你们自己去玩,李子要洗干净了再吃,别净学着大人们拿衣服擦。” 果子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村里大多数人家都会让孩子摘去吃,而且这群孩子也不白摘,吃了谁家的果子心里都记着呢,有时候上山挖了野菜或者下河摸了田螺,总会一人分出来一些凑成一小筐搁到那家门口。 陆云川和陆云朗说定了明天早起去镇上看看那活计,就准备和岑宁回家,姚春玲拎了条黑鱼让他们带回去煮汤喝,陆云朗看了看一会儿功夫又变了的天嘱咐陆云川:“估摸着还有一场雨,雨大了还得去地里望两眼。” 回到家简单吃了顿馒头稀饭,到了晚间,果然又下起雨,起先还是小雨,到后来越下越大。 陆云川带上斗笠和农具对岑宁说:“这雨太大了,田埂怕是要塌,我去地里看看,要是晚了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雨横风狂,雷声乍响,岑宁一个人在堂屋里坐着还有些怵,把油灯捧到了屋里,边绣手帕边等陆云川回来,可几条帕子绣好,院门没动静,雨势也不见小。 岑宁又丢了针线跑去厨房生火烧了两大锅的水。 山里到了晚上本就凉快,下着大雨刮着风坐在屋里都觉得冷,这个天在雨里淋上一会儿,再好的体格也受不住,等陆云川回来了得拿热水擦擦身才好。 看着火朝院子里望,岑宁心里有些焦急,又担心陆云川忙活一通回来肚子饿,索性把下午提回来的黑鱼处理了,打算煲鱼汤喝。 处理好的鱼切块,下锅煎至两面微黄,葱段和姜片炒香后倒进开水,撒上盐,开始慢炖,味道飘出来,整个厨房都是鲜香味。 岑宁一边把着火候一边朝外望,到最后索性把板凳搬到厨房门口看着院门等。 不知道往外面看了多久,风吹得双手冰凉,院门外终于出现隐隐约约的光亮。 院门被推开,陆云川浑身都是泥,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 “快,我烧了热水,快去洗洗,我给你拿干净衣裳。”岑宁拿了衣裳舀了热水,外面下着雨,陆云川就直接在厨房擦洗。 手脚冰凉,热水洗过后人总算舒坦些,陆云川擦着头发闻着满屋子的香味,问:“煮了鱼汤?” “是,晚上吃的简单,我怕你饿,就把嫂嫂给的那条黑鱼炖了,鱼不大,正好煮一小锅鱼汤喝着驱寒。” 岑宁说着掀起锅盖,锅里的鱼汤炖的又白又鲜,趁着汤煮滚了,又切了几块豆腐放进去。 厨房地下湿着,岑宁把鱼汤盛出来,又拿了碗筷,两人在堂屋的木桌边坐下。 点上油灯,外面雨势不见小,风还更大了,刮得后面山上的树都沙沙作响。 岑宁方才一个人待着害怕,这会儿陆云川就在他旁边,反而觉得听着雨声舒服。 陆云川捧着碗大口喝汤,岑宁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