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切地亲吻着雁雁柔软的唇,他们舌尖相触时,他尝到了一点淡淡的血味。 他想,那或许阿莱亚的血。 他知道怀里的少年是个会吃人肉的怪物。 他掐着少年的腰肢,更加猛烈地挺入。 一次又一次。 从他脸颊上不断滚落的水珠滴在了少年的嘴唇上。 雁雁呻吟着,仰头用迷离的目光看着他,用手指轻轻地摩挲他的喉结。 在沉重得快要将他压死的痛苦来临前,除了逃避,他没有别的应对办法。 “我爱你、我爱你……”昼谷将脑袋压在雁雁的胸口,一遍又一遍地喃喃,仿佛只要将爱重复足够多次,死亡带来的绝望就会知趣地退散。 雁雁回抱住他,像哄孩子一样拍着他的后背。 他听到雁雁说,爱其实是一种不会叫的小虫,轻轻一捏就会死掉。 少年的语气轻快,眼睛弯弯的,似乎只是在跟他讲一个笑话。 多么残忍的雁鸟,直到这一刻,都全然不能懂得他的悲伤。 66. “不、不是那样,爱是……”昼谷艰难地喘息着,沙哑着嗓子,说,“爱是最好的东西,我有它、我有了它,我才能活下去。” 第29章 67. 昼午神真的存在吗? 昼午族人每年都会围在篝火旁跳舞,虔诚地向神献上贡品,祈求神的眷顾,让此地风调雨顺,让他们的家人无病无灾。 神怎么能忍心看着信徒们死去? 巫师们夜以继日地占卜着。 老族长在里屋沉闷地咳嗽着,偶尔才开口对他们说一两句话,声音听起来像是有细碎的沙砾在他嗓子里摩擦。 他还不算年老,可他得了一种怪病。 寒风裹挟着大量的雨水侵蚀着这个村庄,摧毁了他们的农田,还带来了疾病。先得病的是老人,而后是孩子,渐渐地,也有些青壮年出现了症状。 “什、咳、咳咳……什么时候能准备好祭品?”老族长猛地咳嗽了好一阵才停下来,气息比昨天更加微弱,问巫师们,“昼谷在哪?” 巫师们说:“他很快就来了。” 老族长捂着胸口,撑着自己坐起来,睁开沉重的眼皮,焦虑地等着自己的儿子到来。他浑浊的眼球盯着昏暗的墙面,胸膛因为喘息而明显地起伏着,脸色如同死灰。 他能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地流逝,这让他感到恐怖。他像是掉进了一口不见天日的深井,即将要被井水淹没,唯一能救他出去的麻绳悬在他的头顶,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法将它抓在手里。 在他快要喘不上气时,昼谷终于来了。 他的儿子已经从懦弱的男孩长成了一个合格的昼午族男人—— 老族长打量着儿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都是他的功劳,是他的苦心,是他冷酷的教育让儿子长成了强壮英勇的战士。 瞧瞧,这张脸和他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眼神中的冷漠也如出一辙。 但他还不愿意让权。 只要他不死,他就不会把权力交给儿子。 68. 昼谷垂眼看着阿爸颓败的面容,托住对方抬起的、正在发抖的手。 他曾经觉得这双手有力。 阿爸不止一次把他打出血,只要这可怕的巴掌落下来,他的脸颊就会高高肿起。他的后背和胸口常有磕碰的淤痕,有一次甚至断了两根肋骨,休养了好几天才下得了床。 他从不敢违背阿爸的话。 他们即将举办一场盛大的祭祀。 他们要给昼午神献上一份最好的祭品,以此换来此地的安宁。 昼谷低声告诉阿爸:“祭祀在后天。” 人无法困住一只成年的魇,更不可能把活的山魇送上祭祀台。 魇可以轻松地从牢笼中逃出,也可以轻易地杀死人类。 它不会死。 除非它自愿。 “哈哈、咳……哈哈哈……”阿爸笑了,握着他的手,说,“我的儿子,你做得很好……” 昼谷也跟着笑了,可眼泪从他眼眶里不停地流出来,说:“它是为了救我们……它随时都可以飞走,可它留了下来。” “魇不是为了我们,”阿爸的咳嗽得愈加厉害,“它只是为了你。” 他让自己的儿子陪着幼年的魇长大,不让魇说话,不允许其他族人靠近魇,就是为了让儿子成为魇唯一依赖的人类。 昼谷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说:“不、不是的,它爱这个村子,所以……” 阿爸打断他,笃定地说:“它爱你,所以愿意为你而死。” 69. 是啊。 他爱你,所以愿意为你而死。 第30章 70. 巫师们守护着这座村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卜卦,观天象,辅佐族长举办给昼午神的祭祀。 他们已经很老了,黑袍下的皮肤像老树皮一样粗糙,且布满褐色的斑点,手臂瘦削得如同枯枝,颧骨高,嘴唇薄得几乎没有肉,暗沉无光的眼珠嵌在深陷的眼窝里。 雨很快就会停了。 巫师们比任何人都明白,神不过是权力的化名,祈祷和希求神的垂怜都毫无意义。 只有山魇的力量是真实的。 献祭魇的血肉,就让濒死的山活过来。 71. 昼谷低低地喘息着,一边抚摸着少年雪白的肌肤上隐隐浮现的黑色纹路,一边在那湿热之处挺动。 他心里什么都没想,在这一整天里,他要做的事只有抱住雁雁,反复地交合,听着雁雁在他身下呻吟,小腹被他顶得鼓起,娇嫩的穴里盛满他肮脏的爱意。 他抑制不住地流泪。 无望的爱让人变成易死又卑贱的虫。 72. 昼谷替雁雁清洗掉身上的污秽,慢慢地梳理着少年长至腰间的乌发。 他们拥抱,接吻,一切都和往常无异。 雁雁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脚上是阿婆活着时为他做的木屐。 他快乐地在雨中转圈,朝那些握着长矛的青年微笑。 今天,他会再一次品尝“爱”的味道。 雁雁抬起头,看到妈妈惨白的头骨还挂在那根尖尖的长矛上。 他朝她笑,试图告诉她,他已经懂得了什么是人类的“爱”。 雁雁一步一步地走上垒高的祭台。 雨没法打湿他,他在昏暗中如同一只会飞的萤火,被淡淡的光蒙着,脚步轻盈,浑然不知人类为他定下的命运。 73. 昼午族的人们望着那名叫山魇的妖怪。 它拥有着雄雌莫辨的美貌,秀气的脸庞上带着不掺任何忧愁的笑容,风雨将它的衣摆吹起,但并不将它的乌发打湿。 有病重的孩子在母亲怀里茫然地睁眼,喃喃问道:“妈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