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江识野只凄风苦雨地说:“没什么。你反正从来只会压着我只考虑自己,我习惯了。” “……”岑肆没说话了。 他立马扑到床上,手掌贴到江识野后脑勺,江识野挂着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摇头,手扑棱着把他甩开。 岑肆脑袋枕在他枕头上,问他:“我和Cadrine聊天,你吃醋了?” 江识野摇头。 “那你生气了?” 江识野不理他。 “僵尸你生气了,对吗?”小小的枕头,鼻尖对着鼻尖,江识野有点儿受不了他低声说话,还拱着个疑问句,这种轻哄语气又让他又爽又糊涂。 他皱着眉,有些烦躁地把他脸一推,语焉不详地嘟囔:“你别烦我,我想睡觉。” “行吧。”岑肆便没黏着他了,从床上弹起来,“那我先去洗澡,你睡吧。” “……?” 我让你别烦你就真别烦? 他把被子一裹,脸埋进枕头。后面岑肆进浴室洗澡,江识野拿起手机,竟收到致乎私信。 【想耍剑de小帅哥:霸姐,他今天好像生我气了,我们还从来没闹过脾气,怎么办】 江识野揉了揉鼻子,打字: 【跑调麦霸:你怎么着他了】 【想耍剑de小帅哥:他大概是吃醋了,我比较万人迷】 ……? 江识野不想回他了。 【想耍剑de小帅哥:有什么支招吗】 【跑调麦霸:不知道】 沉默了一分钟。 【跑调麦霸:你可能多哄哄他就好了】 【想耍剑de小帅哥:有点儿难,我不怎么喜欢哄人】 “……”江识野恨铁不成钢。 那你就受着吧。 岑肆湿漉漉地出来了。 江识野装睡中。 岑肆看了他一眼,又砸到他身边,拍他的背:“僵尸,你睡着了?” “嗯。”江识野闭着眼说。 岑肆笑了声,手指去戳他的脸,勾他的疤,江识野扒开他的手,哼哼唧唧,岑肆低声说:“有劲没劲,别生气了好不。” 江识野不理他,内心却祈祷他多说点,他就喜欢听他这种黏糊糊的沉嗓。 “我给你看我今天拍的小动物好不。” 江识野疯狂摇头。 提到拍动物他就火大。 “来看看。”岑肆拿起相机,直接把他拽到身上,搂着他翻照片。 江识野还闭着眼,但沐浴露的味道直灌鼻腔,还有热乎乎的呼吸。 他又不争气地微微睁开。 然后看到镜头里全是自己。 岑肆大拇指翻着小屏,每一张小动物都是江识野,侧脸背影,和一些风景合照。江识野的眼睛逐渐睁大,瞳孔里都映照着自己的影子。他不好意思了,又埋头。 岑肆问他:“怎么样。” 江识野小声嘀咕:“你怎么都拍我。” “那不然?拍Cadrine吗?” “……” 他像条鱼一样从岑肆怀里滑出去,侧过身,脚心儿滑着凉凉的被单,岑肆从背后把他夹住,脚心按着他的脚踝。 脚不滑了,岑肆轻轻在耳朵里吹气:“还生气不?” 此时江识野觉得自己的怒气来得没有逻辑,稍稍软了口吻:“没,我就是困了,没睡好。” “噢,那你睡吧,我给你唱歌儿。”岑肆便拍着他的背,压着嗓子轻轻哼唱起来,“我想唱首歌给你听,for the first time, 所幸坠入你的眼睛……” 江识野又抬头看他一眼:“你不准唱我的歌。” “为什么。” “……你跑调。” “行行行。”岑肆笑了声,把他脑袋按回枕头,继续轻轻拍,“那唱摇篮曲吧,我想想我妈之前怎么给我唱的。” 他沉默了会儿,江识野能听到窗外不知什么鸟什么虫疯狂的鸣叫,然后又渐渐混着他的声音。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儿,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江识野又抬头打断:“你又不是我妈。” 岑肆又笑:“行,我改成老攻可以了吧。” 好傻逼。 虽这么想,江识野却没说话,埋进枕头里,在鸟鸣虫叫里,听着岑肆特色的跑调沉嗓: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儿老攻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蓝摇你快快安睡 睡吧睡吧被里多温暖 他确实唱得很温柔,江识野的心被唱化了,睫毛颤着颤着,过了会儿就停了。 岑肆又把他身体拽过来,塞进怀里,江识野要睡不睡,习惯性地闻了闻他身体,正准备安心沉睡,岑肆突然一个挺身,抱着枕头站起来。 江识野一下子醒了,猛地睁大眼:“你干嘛。” “你说我睡了你就不好睡了,既然你嫌弃我不会睡觉,那我干脆就坐在窗边儿,不睡了。”岑肆说得正儿八经。 江识野瞪他。 “你睡吧,我去看夜间动物……” “岑肆。” “干嘛。” “我给你三秒钟。” 岑肆笑。 一秒,他又蹦上床,箍着江识野脑袋,挠他的痒。 “我哪里不会睡觉?” 江识野缩着身体,眯着眼忍住笑:“你老压着我。” “江识野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睡着了喜欢往我身上钻?” “……”江识野一哽,“不可能。” “行,那我不压了。反正我生病的时候很痛,就喜欢蜷着睡觉,你要是喜欢我这样,我这就……” “行了行了。”江识野无语了,把他的胳膊垫在自己后颈下,无奈口吻,“你压你压。”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哄好了。这也是这段时间唯一的矛盾。 两人花了接近半年的时间来游山玩水,这半年就像避世的时光,悠闲自在无所顾忌。后来回到瑞士的生活,又像是蛰伏,江识野开始专心致志地做音乐,岑肆则对阿尔多死缠烂打,也开始了1v1的恢复训练。 他重拾击剑,没几个人知道。岑肆那时的竞技状态,别说赶上以前的自己了,省队实力都达不到。有天下午,江识野写了首新歌抱着吉他。去挨着家的击剑馆找他,正见岑肆用脚用力踹了下垫子,烦躁地揉着头发。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训练服,淋淋漓漓的汗,看到江识野,唇线紧抿,也不说话,用击剑直接抵着自己的脚背,像恨不得把它掰断。 “怎么了。” 岑肆沉默。江识野坐到垫子边儿,还没开口,岑肆先抬手:“你别烦我。” “嗯。” 岑肆躺在垫子上,一副被世界抛弃的样子,闭着眼沉着嗓,像自言自语:“我现在的反应力还赶不上我13岁才学击剑的时候。” “嗯。” “体力也是。” “嗯。” “我以前可以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