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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经沉睡过去的沈暮云突然之间抽搐了两下。
沈甲微愣,惊讶地睁大眼,俯身用鼻尖贴上沈暮云的侧脸,仔仔细细闻了好一会,第三次确认他现在昏睡着,绝不可能还残留有自我意识。
……或许是在做噩梦。祂想。
祂有些怀疑地打量着沉睡之人,将触手小心翼翼挪开。
被打了麻药的“胚胎”很快陷入昏睡,不再到处乱蹿,老老实实沉进了腹腔的最深处,而沈暮云也再没有其他动静。
沈甲放下针管,伸手将沈暮云眉心的褶皱一点点抚平,安静地等待了一会。
很快,楼下的沈乙和沈夜星结束任务,拎着三个装满绿色黏液的输液袋进入房间。
沈乙把输液袋挂在架子上,沈夜星跳到手术台边。一人一狗同时低下头去,眼也不眨地紧张盯着沈暮云的脸。
片刻寂静。沈乙流露出不安的神色,小声问:“……真的睡着了?”
沈夜星在旁边点点头,“呜呜”回答。
沈甲熟练地给沈暮云接上点滴,像是在自我安慰,肯定道:“嗯,绝对睡着了。这个麻药配方我用了二十年,不会出错的。”
沈乙亲吻爱人带着汗珠的鼻尖,声音越来越轻:“可他的肌肉没有很放松,眼球也颤得厉害……会不会新的身体产生了抗药性?”
沈甲叹了口气,自问自答:“脑波很平稳,睡得非常熟,我确认了好几次。”
另一个自己被说服了。
沈乙不再说话,闭上眼睛,眷恋地蹭了蹭爱人的脸。沈甲拍拍他的背部,抬起触手:“回来吧。”
触手收紧,将沈乙和沈夜星也搅碎了吞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
怪物的身形已经完全脱离人类,只有三只手还保留了五指修长的模样,其中一只轻松捏着手术刀柄,将锋利的刀刃贴上了裹满黏液的皮肤,一点点用力,缓慢而坚定地切开腹腔……
……
沈暮云猛地往肺里吸了一口气。
他好像被水泥封住了口鼻,又在完全窒息的前一秒灵肉脱离,轻飘飘地从自己的身体里浮了起来。
他虽然用力吸着气,却什么都没有吸到。
没有嗅觉,没有触觉,没有重量,甚至没有意识。
就和前晚治疗时一样。
他迷茫地飘来飘去,脑袋穿过了天花板,看到外面正在下鹅毛大雪,雪花在月光的照耀下翩翩起舞,冰冷又美丽。他怔怔地看了许久,本不应该有感觉的腹腔忽然一阵剧烈疼痛,疼得他浑身打颤,没心思再欣赏雪夜美景,摇摇晃晃地又飘回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