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与书入座,静静听着。他不是不明白兄长所说的道理,司天监身在朝廷,像是给朝廷撑腰,但其实更像一种制衡。
皇城里买卖妖族的事,是早就有的。司天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司天监有自己要顾及的事,为了几个妖得罪皇室,并不值当。
但是这次突然闹大,被傅潭说一行人查出来,是因为牵扯上了霍家和妖域。
“可是这次,你们恐怕不能袖手旁观了。”
如果说皇城里本就埋下了一个雷,那这次霍家将妖域的妖卖进皇城,就相当于引着火去点油桶了。
这下子,司天监怕也遮掩不了了。
“是啊。”洛与止失笑一声,捧起桌上茶杯,吹了吹浮在杯沿上的茶叶,“本来就忙,这下更累了。”
“那兄长可知,向贵族兜售妖宠的幕后主使是谁?”
洛与止摇了摇头:“司天监还需要查一查。”
他从前只知晓皇族们私下买卖妖宠,但不曾留意,因而也未曾认真调查。
“兄长真的不知晓?”
“你看你。”洛与止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你我兄弟二人,我还有瞒你的必要吗?”
洛与书默,兄长不会骗他,所以他是真不知道。
“有几个疑点。”洛与书细与洛与止拆分,“霍家为什么不远千里把妖卖进皇城,是为了钱财还是旁的什么?再者,又是谁给霍家通了门路,借着花朝节顺利将妖带了进来?”
油桶是谁放的,火是谁点的,是同一个人吗?他们想要干什么?
洛与止想了想,揣测道:“自眩人阁搜出数十具尸体,各个都是身中鬼姬那招‘阴阳煞’,莫非是封灵阁潜入了皇城作祟?”
“封灵阁?”
“对,封灵阁。在你小的时候还很猖狂,不过自鬼姬死后失了主,现在早已落魄下来,也不怎么出来兴风作浪了。”洛与止一声叹息,“按说不应该啊,封灵阁隐世避祸数十年,无端来皇城作妖?但是若说不是封灵阁,也没人会使鬼姬那一招阴阳煞了啊。”
鬼姬死后,封灵阁就像是没有了主人撑腰的狗,人人都能来踢一脚,因此封灵阁隐世避祸不再露面,已经有数十年了。
洛与止连连感慨:“怪哉,怪哉。”
洛与书若有所思:“兄长可又再审讯那眩人?”
“你说从宫里捞出来被你捅了一剑的那个?”洛与止缓缓摇头,“他只道自己是受人指使,那人也是眩人阁的眩人,还很有名气,陛下常点他,名唤薛罗。不过,事发当时,薛罗此人,已经从眩人阁逃走了。”
“不过,他倒是一直在强调一个地方。”
洛与书缓缓抬眼,似是预料到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