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光幕波动,玄阳子被“扔”出天骄塔,重重摔在草地上,躺着久久不起。
他呈“大”字瘫在草地上,浑身骨头像是被拆了重装过,疼得连动根手指头都费劲。
目光涣散地望着紫竹峰上空的云雾,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往下淌——不是疼的,是委屈的。
想他玄阳子,好歹是青玄宗一宗之主,前段时间刚借着顾长歌给的大帝级功法把根基夯实到圣境。
结果今天栽在了一个塔内投影手里,还是被按在地上揍的那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捞着。
“我的圣人心啊……”玄阳子在心里哀嚎,感觉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强者傲气”,全被这顿揍给揍没了。
竹亭里,顾长歌端着茶杯的手确实在抖,倒不是憋笑,是真觉得这位师兄惨得有点可怜。
他轻咳一声,故意用那种慢悠悠的语气调侃:“师兄现在该明白,凌曦和寂灭每次出来为啥都带着伤了吧?这‘历练地’,还合你心意不?”
“合!太合了!”玄阳子猛地回神,带着哭腔喊出声,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师弟你快跟我说说,那塔里到底是啥神仙的投影?怎么能这么凶残!我这圣境修为,在他面前跟纸糊的似的!”
他说着还想抬手抹眼泪,结果一动肩膀就疼得龇牙咧嘴,只能任由泪水混着脸上的灰尘往下淌,把原本就破成布条的法袍又蹭脏了几分,活像个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的乞丐。
就在这时,天骄塔光幕又闪了闪,凌曦的身影快步走出来。
她袖口还沾着点火焰灼烧的痕迹,气息也有些乱,显然刚在塔里经历了一场恶战。
一抬眼就看见草地上躺着个“乞丐”,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散修闯上紫竹峰,当即眉头一皱,快步冲到顾长歌身边,语气警惕:“师尊,这人是谁?怎敢擅闯紫竹峰?弟子这就把他拿下!”
玄阳子听到“拿下”俩字,吓得差点从地上弹起来,他现在这副模样,要是真被当成贼抓了,那青玄宗宗主的脸可就彻底丢到东域去了!
他赶紧用破袖子捂住脸,声音闷闷地从袖子里传出来:“别、别动手!是我啊,凌曦师侄!”
凌曦愣了愣,凑过去仔细瞅了瞅,这凌乱的头发、青紫的脸颊、破成布条的法袍,还有那熟悉的声音,可不就是玄阳子嘛!
她先是一惊,随即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肩膀微微抖动,赶紧低下头假装看地面,才没让笑声漏出来。
“宗主?您怎么……”凌曦话没说完,又被憋笑憋得咳嗽了两声。
寂灭之主不知何时也晃了过来,手里捏着枚疗伤丹,嘴角压得很低,却还是能看出憋笑的弧度。
“玄阳宗主,先把药吃了吧。这塔里的投影,没那么好对付,下次再闯,可得把护身法宝都带上。”
玄阳子接过丹药,跟吞苦药似的咽下去,盯着天骄塔的眼神又委屈又愤怒。
“长歌师弟!你这哪是练手的地方?这分明是屠宰场!我进去连口气都没喘匀,就被按在那儿揍!”
话刚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余光瞥见凌曦还在旁边强忍着笑意。
身为青玄宗宗主,在一众弟子和长老面前被打得鼻青脸肿,这要是传出去,他这宗主的脸面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