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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镜国人都这么清醒会算计吗?
赵持筠没有沐发,但刚洗完澡,发尾是湿的,她将头发都放到一边。
靠近甘浔的这边,能看得见修长雪白的脖子,和紧咬住的牙关。
她穿了一套薄的冬款睡衣,偏浓郁的暗红色调,看上去像新婚时候才会穿的,不过她穿红色从来不违和。
她应该是打算洗完澡就好好睡一觉,现在不知道是冷还是无助,就将膝盖抱在一起,背靠沙发,艰难地开口:你就这么想我跟她?
甘浔沉默。
难听的话说太多,就没意思了,也很虚假刻意。
既然你一向这样想,认为我在利用算计你的感情,从没有当真过,你早该让我离开你的屋子。
她的眼睛更红了一些,不仅有血丝,还多了很多珠光与起伏。
我相信你对我有感情,那是因为在新的世界,李姝棠又不在,你在这里最信赖我。
可是你做郡主时候都没追到的人重新出现了,体贴又备至,能满足你的所有需求,不像从前高冷迂腐,拿礼法规矩束缚你,又愿意围着你,你为什么不肯大大方方地去过你曾经想要的生活。
你不要胡言乱语了,甘浔,若你厌弃了我大可以直说,我绝不死缠烂打。何必给我跟她泼脏水,我曾经想要的生活你怎知,何况她有未婚夫!
有就重要吗?你刚刚还说,她不爱人家,那就不作数,你不是都已经打探清楚了吗?
赵持筠启唇,但没有说出话。
你离开这里,她再想办法离开她的未婚夫,就是了。
甘浔又想到:还不一定会待多久呢,也许过两天你们就消失了。
何故曲解我!她过去现在都有未婚夫,从来就不是
不去问问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一厢情愿把她咬死在直女的身份上。还是你不敢问,更享受这种心照不宣的暧昧,好过她拒绝你以后再疏远你。
赵持筠再难忍耐,抓住甘浔肩上的衣服,扬声问她:我在享受吗,对你对她我说得不够清楚?
是她没有明说,你怕她还恐同,怕她生气,也没有再提。如果她说喜欢你,恐怕你早就不会跟我在一起了。
本来,我也就像个平替。是因为你刚好倒霉,落在我家里,我才趁虚而入地诱骗你跟我在一起。她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也许事实也是。
赵持筠死死地瞪着她,落了一滴泪,只有一滴,从眸子里滑落出来,落在她衣袖里。
她没有去擦拭,眼睛模糊了几分,却还是盯着甘浔不放。
她松开甘浔的衣服,点了点头,如梦初醒。
今天的这几句疯话,你想了不止一次了吧。都说出来好过多了。
你早该说出来!早该在她第一次站在我们面前时,你就说出来。
我是早就想说的,今天也不晚。
赵持筠这次有了笑的余力,眼泪跟着笑容一齐掉落:我听清了,原来我在你心中不过如此。
你对我的爱与信任也不过如此。
我也不过如此,恶劣又刻薄,还偷听过你跟她聊天,哪怕你对她说你喜欢我,我也觉得你在故意气她。你看我这样心胸狭隘,我不适合你,持筠,我们分手吧。
甘浔都不再看她了,低着头,努力保持理智地说,以后,如果你还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我们可以有往来,做朋友也好。就是不要做恋人,住在一起了。
可笑,鬼要跟你做朋友!
赵持筠含泪的眸子冷而怨地剜了她一眼,在一连串的眼泪掉下来前,独自回到房间去。
甘浔从开始表达,心口就被钝器砸,疼得她手脚都没有力气,缓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刚才不是预演,不是她一个人的幻想,她覆水难收地把话说了出去。
很多话是她想过并当真的,还有她想过但知道自己在赌气而已,当场就否决的。
为什么都要说出来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这样分得快一点。
不用打情骂俏,缠缠绵绵,好像她只是在闹脾气,故意找存在感,让赵持筠来认错,来哄她,保证以后不会如何如何了。
她不想得到那些,她不想赵持筠那么辛苦地迁就。
所以两个月来她都没有提过,直到想明白了,提出就是结束。
午餐到了,接到电话,她费力地站起来,去门口拿回来放餐桌上。
然后往房间方向走。
站在两个房间中央,她静声听了很久,没有听到赵持筠的动静。
哭声或是收拾行李的声音都没有。
她心存奢望地想,赵持筠如果没有很难过,反而释然解脱了,现在先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那就好了。
她曾经希望赵持筠很爱她,现在又希望赵持筠不要那么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