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ovelcontent" class="novelcontent">谌意随手拨了几下闻途给的材料,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足足十多页。
谌意说:“我以前和某些律师打交道,那些人往往自作聪明地留一手,然后在法庭上搞突袭,您现在把策略和盘托出,不怕在庭审中陷入被动?”
闻途回答:“在开庭之前检察官就相当于法官,只要我的辩护意见对当事人有利,那么完全没有保留的必要。”
谌意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微动:“实话说,这个案子辩护空间不大,因为目前有线索需要补充侦查。不过我会看您给的材料,至于采不采纳,案子起诉前还得上会讨论,还有市检的人跟进,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好的,这里还有一份我去看守所的会见笔录,李呈昊说您去会见的时候他很害怕,有些话没表达清楚,我这份供述相对更完整,请您查验后再决定是否作为证据使用。”
谌意道:“他怕什么,我很可怕吗。”
闻途说:“我去见他的时候,他精神状态很差,因为压力不敢说话也正常,明明是勇于和不法作斗争的自卫行为却要付出沉重代价,换位思考一下,谁都会觉得冤屈。”
“知道了。”谌意合上材料淡然道,“我看了之后会抽时间去见他,然后再作判断。”
“辛苦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行。”他说完抬起眼皮,眉头微不可察地压低了些许,“还有什么要聊的吗?”
闻途视线往下,有些不自然:“没有了,谢谢您今天抽时间出来,希望没打扰到您。”
谌意点点头,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将资料放至桌面,手指交叉惬意地搁在大腿上,那双姣好的眸子目不转睛盯着闻途看。
“你说完,该我说了。”
突然换掉的敬称给闻途一种不好的预感,面前的谌意威严凛然,语气冷冽,仿佛正在给他施加无形的镣铐。
“闻律师,李呈昊怕我,你也怕我吗?”
闻途表情僵在脸上。
“从开始到现在,你的眼睛都没有直视我,会见时双方进行眼神交流是基础的礼仪吧。”
“抱歉。”
“抬头看我。”
“……”
审讯犯人的时候,逼迫犯人和审讯者对视是一种精神上的威慑,说谎者会回避,心虚者会躲闪,逼迫直视,从精神上施压,所有谎言将无处遁逃,达到不打自招的目的。
谌意很适合用这招,他的眼形很锋利,眼尾偏长宛如利刃,眼瞳漆黑如墨,冶艳而极具攻击性,不怒自威。
他这是拿出审问嫌疑犯的那套来了。
闻途深吸了口气,扬起眼皮,对视的一瞬间,谌意的视线如一颗擦枪走火的子弹直穿心脏。
谌意的上身离开靠背,微微前倾,那张好看的脸也靠得很近:“那天在二楼楼道,装作没看见我,怎么了闻律师,五年前你一脚把我踹开的时候可没这么怂。”
闻途没料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还是在庄重的工作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