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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银河带着一脸振奋从组长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倚靠在传真机旁边的陆铮朝她招招手。
“来得正好。”他把一沓材料递过去,“小伍刚把许燕红失踪案的全部案卷传过来。”
季银河捧着滚烫的纸卷,深吸口气,“开工!”
两人在大黑板前坐下,把所有材料一一摆开,挑出有用信息,粘贴在黑板上。
忽然,季银河眸光一凝,被一张印着明信片的纸张吸引。
下方还有小伍手标的字迹——这是今早南江派出所刚送到江潭市局的物证,邮局这两天放假,所以还没来得及寄送出去。
从日期来看,正是许燕红失踪前一天投递的!
季银河深吸口气往下看——寄件地址是许燕红工作的学校地址,明信片内容上只有两个字,“谢谢。”
而收件人赫然在京州,是百花楼大饭店的女老板,史有花!
“……女人?”季银河疑惑地蹙起眉心。
陆铮听见她嘟囔,便偏头过来看了眼,“……百花楼?”
“怎么,你去过?”季银河巴巴眨眼。
陆铮沉声:“这是京州最有名的酒楼之一,开了好几家连锁店,虽然菜式口味不能和连老板比,不过史老板在沪城开过酒店,所以百花楼的装潢十分时髦,京州本地的殷实家庭逢年过节婚丧嫁娶都会去。”
季银河长长“喔”了声,手指往“谢谢”两个字上一掸,“那咱们下午就去会会这位史老板!”
*
百花楼总店就在京州市中心,外立面是雪白瓷砖铺就的弧形高墙,上面设着一方一方欧式的小窗,看起来整洁又压抑。
其实季银河无数次从酒店门口路过,但每回都把这栋二十多层高的摩天大楼当成权豪洽谈事务的严肃会所。
这还是她第一回踏进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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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店去年获得一笔千万级的外商投资,内外皆有翻新,史老板想打造成本省乃至全国东部地区最负盛名的五星级大酒店。”
见到季银河的警官证后,经理礼貌地打了个电话,然后才款款比了个手势,带着他们穿过铺设地毯和印花墙纸的大堂,进入玻璃垂直电梯,按下顶楼按钮。
片刻后,“叮”一声,金属门向两边缓缓打开。
经理比了个手势,“走到头就是史老板的办公室,请吧。”
季银河和陆铮并排走过去。
这里没有窗,靡靡之音从厚重的木门后面传出来,昏暗的灯光给整条走廊笼上一层纸醉金迷的气氛。
“站我身后。”陆铮低声示意了一句。
季银
河默不作声地退后一步,一手握住了绑在后腰上的伸缩警棍。
“咚咚咚——”陆铮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一个好听而不失威严的女声,“请进!”
陆铮伸手推开门,季银河从他肩膀的缝隙里,看见一个穿酒红色西服套裙、烫大波浪头的时髦女性,看起来约四十岁上下,带着金光闪闪的钻石戒指和劳力士手表。
办公室里装修奢华,家具一应进口,和墙上装裱的名家油画一起,彰显着女老板阔到难以想像的财富。
“两位警官,请坐。”史有花关了唱片机,随意地指了指真皮沙发,然后端起酒杯,轻轻地摇晃着。
季银河盯着琥珀色液体有点愕然,“您下午就开始喝酒了?”
“女人啊,不能太清醒。”史有花一饮而尽,笑着在对面坐下,“不把自己灌醉点,怎么面对生活?……说吧,什么事,竟然劳烦二位省厅刑警来我这间小庙?”
季银河咽了口唾沫,心说你这要是小庙,那我们和街头露宿又有什么区别……
她深吸口气,偷偷按下包里的录音笔,“史老板,请问您认识许燕红吗?”
史有花的神色微微动了一下,便坦然承认:“认识啊,怎么了?”
“许燕红十天前失踪了。”季银河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情绪。
然而老江湖史有花只是稍有点讶异,很快就恢复了气定神闲的姿态。
“那你们来找我做什么?”她摊摊手,“许燕红在江潭吧?我这个月人可都在京州,酒店这么多员工都能作证。”
“可是我们发现了一张还没来得及投递出去的明信片。”陆铮把证物材料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推到史有花面前,“离开邮局后,她就离开江潭前往京州,自此便彻底失去了音讯。”
史有花看着那张明信片挑起眉毛。
季银河轻声问:“史老板,许燕红为什么要谢谢你?”
“……”沉默半晌,史有花摇摇头,主动而简洁地解释道,“她和我丈夫董四海搞外遇,已经好持续几个月了……前段时间我去江潭出差,顺便去了趟她学校,告诉她老董不是个好人,让她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
“……”
季银河和陆铮对视一眼——不愧是开五星级大酒店的女老板,思想就是开明!
史有花继续道:“这位女教师防备心挺重的,一开始并不相信我,于是我就拿了董四海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照片给她看……她这才知道我没骗人。”
“等等。”季银河皱眉,“这么多情人都一一告知吗?那您这妻子的身份,当得挺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