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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操作界面和交互方式,不就是个简陋版笨拙版的五折叠嘛!
难道连女士交给自己的……是一台更高级更轻薄更先进的大哥大?
季银河不动声色地将放着五折叠的斜挎布包捏了两下。
这件事已经困扰她许久了。她在心里默默拿了个主意——等下次回江潭,一定要抓着老季和连女士问个明白!
*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点事要忙。
省厅监狱的风扇呼呼直转,季银河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看向对面神色不羁的犯人。
“我一直很好奇,杀人犯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她抱着手臂探讨,“我最新经手的这起案子,凶手甚至没有明确的动机。”
“也许人性本恶呢?”司徒风随意地转着腕上的铁链。
“嗯,有可能。”季银河沉思道,“她从青少年时期就有虐待小动物的前科,我想……她可能沉迷伤害弱小生命。”
司徒风唔了声,“不是个例,上个月被拉去吃枪子的杀人犯,听说他喜欢宰兔子。”
“……”季银河闭上眼,让自己去体会乌思佳的感觉,慢慢道,“虐待、伤害、控制弱小的动物,看到它们的恐惧、哀求和绝望……此时凶手感到自己拥有一种至高无上、掌控生死的权力。”
“权力?”司徒风打了个玩味的响指,“也有可能是发泄压力呀。”
“不。”季银河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她手边摆着这几天和陆铮一起从外国期刊里整理出来的研究资料。
1986年a国的一篇论文上写——调查范围内三分之一至一半的杀人犯,在童年时期都有过虐待动物的经历。
1987年b国的研究表明——许多性侵犯承认,在幼时曾虐待过动物。
1996年,也就是今年年初,fbi的论文称——在家庭暴力案件中,有70%以上的施暴者曾威胁要杀害或虐待家中宠物,超过半数实施了这一行为。
“……杀害同类是一件泯灭人性的事,除非精神病患者,否则没有几个人能从一开始就突破底线。”季银河手指在桌面上轻敲,“所以这是一个逐步升级的过程,开端通常就是虐杀动物,继而获得一种掌控他人
生死的能力。”
“嗯。”司徒风点点头,“有意思,继续说。”
“……”季银河皱起眉,努力让自己抽离出来的思绪贴近行凶者本身,“我想,经过几次杀戮之后,他们获得快感的阈值已经提高,这就驱使他们进一步吸食恶的力量……恶的膨胀,导致他们犯下更加邪恶的罪行,好比乌……上一个案子的犯人,她的最后一名行凶对象,和她本人毫无利益关系,完全是为了取乐而实施伤害……”
司徒风望着她笑了一声,“可以啊小警察,从我这你探讨不到什么了。”
季银河站起身,眼光发亮,“谢谢你的帮助,我会告诉狱管让你蹲牢子吃好喝好的!”
司徒风:“……”
小季同志马不停蹄回了省厅,只想着赶紧把这些观点记录下来,整理成论文。
如果能发表出来,让大家意识到虐杀动物和杀人犯之间的关系,从而防患于未然,那就更好了。
她趴在桌前奋笔疾书,赵卓群啃着桃子走过来看了两眼。
“想投给省公安大?”
季银河咬着笔摇了摇头,摸出一张信封,郑重写下一个首都的地址。
“有志气!”赵卓群比了个大拇指,“祝你成功!”
……
薄薄的信封载着小季警官的希望,飘向遥远的北方。而汉东省每家每户的电视机上,都播起了省厅严打小组勇破空姐杀人毁尸案的新闻。
季银河那张五官做了模糊处理也能看出美貌与气质的脸蛋,出现在每块电视屏幕上。
后面还跟着人高马大身姿不凡的陆铮。
一时间,京州的大街小巷流传起省厅俊男美女为社会安全保驾护航的美谈。
对此感到十分满意的祖永新拉上刑侦局开了个会,决定履行当初对这位小警官的承诺,吩咐季银河就进严打小组之后的两起案件做好总结工作,准备申报这一季度的各大奖项。
电视机上的画面一晃,俨然从毁尸案的侦办画面变成了季银河身穿警服上台领奖授衔的场景。
而在她盈盈笑脸的旁边,赫然变成一杠三星的肩章,发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芒。
*
同一时间,江潭。
天色向晚,小吃店里只剩邻居陈妈、吴叔等最后几名客人了。
季建国下了班,陪连翘一起坐在大堂吧台后面,一边看新闻,一边整理账本。
季银河的面容从屏幕上扫过,陈妈和吴叔忍不住连声赞叹:“银河这孩子真不错!”“可不嘛,是我们荷叶地街道的一道光!”
邻居们对女儿的称赞,季建国和连翘向来毫不谦虚,笑眯眯照单全收。
等陈妈和吴叔都离开了,连女士却戳了戳老公的胳膊。
“你说,当年把乌思佳拐到京州去的两个人,叫车小珍和王波的,同是人贩子,可我没在《七零之走失的真千金回来了》里见过啊……他们会不会是《江城风云,实业为王》里的人物?”
“……?”季建国打了个寒战,想了片刻,才点头,“隐隐约约有听说过。”
空旷的小吃店里,夫妻两人面面相觑,脑中同时冒出同样不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