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這樣可愛,怎麼可以 (第1/4页)
然噴出幾顆飯粒,隨即一陣大咳。趙野在她身旁坐下,拍她背脊。“平生莫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不吃驚。”原婉然擱下碗筷捂胸咳嗽,好容易緩過氣,哭笑不得,“你、你說去洗澡的。”“你也說你吃過飯。”趙野閒閒道。原婉然啞口無言,就算她心底還有一絲垂死掙扎砌詞遮掩的意思,怎奈這回肚子反叛了,長鳴空城計。她心虛低下頭。趙野捧住她的臉托起。“區區小事,況且這事錯在我,為什麼不說實話?”儘管趙野和顏悅色,原婉然記得他討厭受人欺暪,連忙道:“我騙你沒惡意,不過想著餓都餓了,我不說,一個人肚子難受而已;我說了,我肚子難受,你過意不去。你並非存心說話不算話,何必添你煩惱呢?”“傻子,”趙野輕斥,雙手由捧她粉頰改為輕輕一捏:“一家人,你受了什麼委屈,哪裡難受,都該說出來。”原婉然聽出他無意責怪自己說謊,心下稍安,因問道:“你也餓了?”依她想,趙野上廚房,斷非來找自己。她出來時,門全關好了,並且東寢間黑暗,趙野在房外見此光景,應當誤以為她已然睡下,以他的體貼,不會進房打擾。趙野說:“來找你的。”“你怎麼知道我不在房裡?”原婉然說完,自覺蠢笨,或許趙野有事上東寢間尋她,敲門見她不應,便進房找人。“墨寶不在堂屋。”趙野說:“外頭蚊子多,你向來讓牠睡屋裡,不曾例外,牠既然不在,必然是跟你出去。我又想到,你回答我吃過飯,追加一句‘吃得很飽’,此地無銀三百兩。”說完,示意原婉然繼續吃飯。“……”原婉然捧起飯碗,卻是食不知味,難以下嚥。趙野心思之縝密慣常讓她驚異,這次心頭卻平添幾分沉重。她這位丈夫皮相好,腦袋好,手藝好,幹家務勤快,還有,咳,床上活兒也沒得挑剔。這樣的男人儘管出身低微,跟平民小戶結親也不難找到大把姑娘挑選吧?自己除了繡花沒別的長項,能得他善待,恐怕唯一可倚仗的地方,在於韓一親自作主選中她做兩兄弟的妻子。萬一趙野曉得韓一起意與自己和離,他對自己還會是現下這樣子嗎?這疑問像一隻無形鐵手,冷冰冰揪緊原婉然的咽喉。韓一生死未卜,她就趙野一個家人了,實在不願失去。原婉然輕輕擱下碗。“吃飽了?”趙野問。“嗯。”原婉然心神不屬點頭。趙野摸摸她的頭,“無精打采的,那件事很教你煩惱?”原婉然吃丈夫道著真病,如遭雷殛,“你、你怎麼曉得那件事?”她指尖發顫,屏息聽著趙野說話,心情無異於重犯五花大綁跪在堂下,俯首等待判官發落生死。趙野那廂道:“早上我換下的衣服隨手掛在床欄杆,回來時它攤平整了地掛著,不用說,你收拾的。”原婉然錯愕,她收拾衣服跟和離之事風牛馬不相及,趙野因何將它們串在一塊兒提起?趙野又說:“你整理房間,斷不會落下書房,很容易發現桌上那些畫。我剛剛看過那迭畫稿,堆垛散亂,遠不如先前整齊。”原來趙野的“那件事”意指畫稿,原婉然舒口氣,白日小容子上門、她愁煩和離,竟把畫稿那事給混忘了。猛地她記起當時自己一時不留意,揪牢花鳥畫。“相公,我弄皺你的畫……”趙野輕摟她肩膀,“無妨,再畫便有了。”當他發現房間經過整理,心念一動,走至書房,桌上一迭畫稿,參差堆積,其中一兩張花鳥畫邊角起皺。他猜想,原婉然發現春宮畫的當下,手裡正拿著那幾幅畫稿,吃驚太過,便抓皺了它們。', '')('第四十四章:這樣可愛,怎麼可以 (第3/4页)
他修長的手指輕扣桌面,耳畔響起白日裡田婀娜的話:“良家子個個自命清高,沒法明白我們這種人、受得住你那些事。”縱然原婉然無法接受,他們畢竟成了夫妻,關於他的私事,要緊並且能說予人知的,理該教她曉得。現下便去找她說明嗎?他略加考慮,帶著油燈和換洗衣物進浴間。原婉然習慣早睡,如今晚了,讓她休息,春宮畫的事明日再談。話說如此,他不久便改了主意,走向東寢間,發現墨寶不在堂屋,略加推敲,便找上廚房,果然她在。廚房黑漆漆一片,油燈勉強照亮桌子周圍,光焰跳動,原婉然靜靜用餐的身影嬌小而孤寂。她吃飯速度略快,不是餓得狠了,便是想早些回房,以免啟他疑竇吧?他要出聲喚她,臨了突然不忍心,說不清這事怎麼就牽扯上了不忍心這等心緒,反正對她,他就是驚擾一聲都不捨得。“婉婉。”趙野道:“前不久提過,我不靠走街串巷賣貨吃飯,另有正經行當,那行當便是繪畫。我接一般書畫的活兒,也走偏門畫春宮,就是你在書房看到的男女交歡圖。”原婉然靜靜聽趙野道:“我在天香閣見多男歡女愛,動作、姿勢、情態……無一不熟悉,畫起春宮非常順手。除開另有緣故,一般都接大戶人家委託,畫畫兒給他們作女兒的陪嫁。”春宮畫在平民百姓裡亦有流傳印圖,可都避過姑娘家藏起不提,是以原婉然直至今日方才知曉世間有春宮畫這類畫。然則她滿心疑惑:“相公,俗話說‘禮出大家’,大戶人家講究禮節,怎地拿春宮畫作女兒陪嫁呢?”趙野道:“傳說火神是女子,春宮圖內容yin穢,可以嚇退祂,起到避火防火的功效。另一項用途,是讓姑娘們學習房事:黃花閨女對交合一無所知,這等事女眷之間也羞於啟齒直說,便以圖示意,讓新嫁娘仿照春宮畫,與夫婿歡好。”原婉然若有所思,一會兒微微向他探身問道:“你做春宮畫的營生,官府會為難你嗎?”“不會,官府明面上禁春宮,暗地裡向我買晝的不乏官家。槍打出頭鳥,只要我不招搖,便平安無事。”原婉然眉目開展,笑道:“那便好了。”趙野等上半晌,原婉然都無話說,不禁奇道:“你就擔心這個?”原婉然聞言心驚,忙問:“還有什麼該擔心的?”趙野提醒:“比方說,你相公傷風敗俗。”前些日子他強領原婉然在窗前行房,大多時候小兔子般柔順的人兒,難得地發了脾氣,畫春宮事涉yin邪,她不可能毫無反感。趙野情願她直露輕蔑,討厭表面一套,裡面一套。誰承想原婉然那廂大方說道:“你畫春宮圖,也算做好事啊。”趙野深深打量他的小妻子。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也,但房中事從來不好搬到檯面上來說,相關諸般物事生計亦落不到世人任何好話。原婉然對於繪春宮畫乃是“做好事”的評價可謂前所未聞,況且作此回答的她,又是最羞怯守禮不過的一個人。趙野疑心他的小妻子口是心非,為的是寬慰自己或者討好賣乖,然而仔細打量她眉目,那張秀美小臉卻是全無做作,確乎發自真心。他著實好奇了,“為什麼算‘做好事’?”原婉然一時答不上話,教趙野磨了一會兒,只得回答。“那個……”原婉然粉面低垂,避開丈夫的目光,秀長的手指在袖下絞動,“你不是說姑娘家不知道怎麼跟丈夫作夫妻嗎?姑娘她的娘家女眷也不好將話挑得太明,言語含糊,姑娘聽了,不但不明白意思,還越發摸不著頭腦。到了夫家,一個姑娘家家在陌生的地方,跟陌生男人同一間房、同一張床,那……那還要脫衣服……還要動手動腳……好嚇人……都要哭了,又不敢哭,怕觸楣頭,惹相公生氣。想問相公一聲,沒臉問、沒膽問,只能憋在心裡……那時候差不多要昏了過去……”趙野在旁瞧著他的小妻子,小小的臉幾乎要垂到胸前,油燈火光不大,他卻可想見她耳', '')('第四十四章:這樣可愛,怎麼可以 (第4/4页)
根必定染上紅暈。原婉然停了一會兒,方道:“你畫了春宮讓別的姑娘瞧,雖然洞房夜一般羞人怕人,好歹她們心裡有數,夫妻之間原來是這回事,也算做好事——啊!”趙野一把抱住他的小妻子,笑聲不大卻十分暢心。“相公?”原婉然莫名其妙喚道。趙野懷抱她,搓揉她滑順的髮絲,耳鬢廝磨,“這樣可愛,怎麼可以?”低低的話聲言若埋怨,實則喜之。原婉然臉貼丈夫肩窩,一顆心噗通噗通熱了起來。趙野說她可愛,這是否意味即使不看在韓一的份上,他也不介意跟她一塊兒生活?是否坦白真相,她依然能留在這個家,保有這個家人?說時遲這時快,趙野衣上一樣物事現露在她眼前近處,原婉然細看之下,心底湧起的熱望剎那冰消瓦解,胸口泛涼早上趙野出門,身上這件直裰衣襟肩膀處不大平整,她送出門時順手一一拉扯撫平,當時衣領縫的那條護領通體雪白乾淨,現今在貼近頸根的那截部份多了一抹污漬。燈光下,那勉強能分辨出的原色與質地,結合趙野身上淡淡脂粉香氣,那抹污漬分明屬於女子口脂。原婉然身子僵直。趙野在外頭有相好?趙野緊抱她,立刻覺得異狀,輕輕鬆開她,“怎麼?”原婉然低眸,袖子下的手揪緊裙子,“……睏了。”趙野摸摸她的頭,“漱口再睡。”便牽她回正房。路上原婉然沒什麼精神再應答趙野說話,回東寢間前,向趙野叫安置,亦迴避正眼瞧向他頭臉。趙野另有心上人,她無法誠實告知他韓一和離的意思,這會讓她在這個家的處境變得尷尬,說不定待不下去。趙野只當妻子太睏倦,沒放在心上,逕自上浴間沐浴。他在浴間褪下直裰,不經意發現護領上的異樣——田婀娜糾纏他時,在上頭留下了口脂痕跡。趙野瞥向東寢間方向,他的小妻子剛剛有些古怪,莫非便為了這個?須臾他否了這個念頭,婉婉情繫大哥,不會為自己爭風吃醋。他成竹在胸向田婀娜說“從來只見吊桶落在井裡,何曾有井落在吊桶裡”,雖說出於情場不曾嘗過敗績的驕矜,原婉然芳心另有所屬,亦是他自信不會栽跟頭的緣由。他的小妻子惹人憐愛不假,然而他出身煙花地,那地方充斥虛情假意心碎神傷,在情愛上頭,他趨利避害以自保的警覺遠遠強過一般人。對於無意於自己的人,他再憐惜,亦不會投入不該投入的感情。然而沐浴畢,回房就寢後,趙野在床上躺著,漫無目的思想,仍不時回到一個問題:原婉然的異樣因何而起?一會兒,房門響起輕啄聲,自是來自原婉然,他起身開門,納悶她何以尚未入眠。門外原婉然拿了一盞油燈,燈光昏暗,但趙野斷定他的小妻子真實氣色必然好不了——她看上去害怕不安,雖則看得出來,已經以一股毅然的勁兒極力壓抑著。那樣的神情很眼熟,旋即他記起,早前原婉然向翠水村村人坦承兩人實為夫妻,便是這般模樣。“相公,”由於強自發出聲音,原婉然嬌柔的嗓音略顯沙啞,“你大哥不要我。”_φ(-ω-`_)_φ(-ω-`_)作者留言分隔线_φ(-ω-`_)_φ(-ω-`_)Ⅰ因為家常爆字數,直到周日下午才更新即使爆了字數,這段劇情尚未走完,因此下週末還有更新Ⅱ請勿作任何形式的黏貼、複製、轉載作品正版鏈結:繁體版:https://www./books/682212簡體版:https://www./books/6029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