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我不能殺人 (第1/4页)
端了狐狸窩。李夫人飛馬奔至天香閣,遠遠便見天香閣樓前,一批龜奴和娘姨列在門首兩側,翹首往自己這方來路望來。她冷笑,這幫人準要像鄭家那般,好說歹說攔阻她打人砸屋。她馳至天香閣主樓大門前,滾鞍下馬,拔出佩刀。佩刀在天光下寒鋒耀亮,李夫人的嗓門也十分洪亮,“一邊去,誰敢攔,就吃板刀麵!”她身後的娘子軍也跟進,拔出刀子。閣裡那班下人果然未曾阻攔,立在門首兩側一動不動。“恭迎輔遠將軍大駕光臨!”眾人齊聲喊道。聲調中似對李夫人威嚇恍若未聞,恭敬有禮。李夫人腳步微滯,他們叫她輔遠將軍,而不是李夫人?轉頭一瞥,閣裡下人居然笑瞇瞇躬身施禮。她暗自稱怪,腳下大步流星未及停下,已步進天香閣大廳。天香閣主樓乃口字型,當中一個極大天井廳堂,四面裡,三面皆房間,大門臨街那面幾層樓俱闢作走道賞街景、夜景用。這時幾樓走道窗戶全開,天光灑進大廳地面,一個少女獨立在那亮處。少女淡施脂粉,神態文靜,簪釵珥璫皆銀鑲水晶,月白窄袖交領襖,白羅繡花裙。李夫人當下以為自個兒跑錯地兒,進了一戶好人家,見著那家嬌養深閨的姑娘。她本來滿腔怒火,因錯愕而為之一挫。少女見了李夫人,雙眸發亮,眉目含笑,卻無一絲諂媚意思,只是溫柔洋溢,如同見著親愛欽敬之人,由衷歡喜。李夫人與那少女素不相識,對她親熱神情亦不明所以,但見人家一臉善意,險些要還以笑容。而後少女盈盈拜倒,鶯聲嚦嚦,“奴家田氏,拜見輔遠將軍。”李夫人愣住,她丈夫的新相好也姓田,豈難道便是眼前這位和她女兒差不多大的少女?她以為天香閣會是第二個鄭家,鴇母、妓女和僕役阿諛求饒;也以為她會再看到第二個鄭素素,粉光脂艷,說話蚊子哼哼,行路一步一搖,呵斥她幾句便哭哭啼啼,好似被她勾引丈夫的自己才是惡人。眼前少女面對她和身後娘子軍持刀在手,倒是沉得住氣。李夫人心生欣賞之意,留心不肯冤枉好人,便問道:“你可是田婀娜?”田婀娜答道:“是。”李夫人一團惡氣冒了回來,粗聲粗氣道:“你既知我是誰,如何這等開懷?”田婀娜微微笑道:“歷朝歷代,女子立下戰功,官封武將者,屈指可數,我大夏開國以來,只得兩位,將軍便是其一。將軍馳騁沙場,英勇殺敵,不獨保家衛國,亦為我等蛾媚裙釵爭光,奴家今日得見尊顏,三生有幸。”田婀娜一番言語柔音朗朗,辭色真摯,李夫人又喜又嘆又羞愧。所喜者,自打來京,難得有人道出她功業;所嘆者,昔日在邊彊,她獨當一面,如今漸漸附庸於丈夫官爵之下,只是“李夫人”。而所羞愧者,上回她打砸鄭家,並不覺得自己作為妻子,公然不忿丈夫留戀煙花,真如其他顯宦家眷以為的丟人,但作為輔遠將軍,曾經叱吒邊彊,如今只能在秦樓楚館找娼妓麻煩,真跌份。“哼,”李夫人惱羞,兩道濃眉豎成倒八字,“甭拍馬屁,別妄想說幾句好話,我便能饒恕你,狐媚子惑人,罪不可恕!”田婀娜不緊不慢道:“將軍此言差矣,奴家狐媚並無罪過。”“你', '')('第一三八章:我不能殺人 (第3/4页)
說什麼?”李夫人揚聲喝問,手上微抬,刀鋒寒光閃動。田婀娜面不改色,笑道:“將軍登門,奴家尚未敬茶,有失禮數。請將軍移步,至奴家房裡小坐,容奴家細說。將軍要發落奴家,也不差這些時候。”說時,往李夫人身後溜了一眼。李夫人追循田婀娜視線回首後方,從她身後那班娘子軍身影間隙望出去,街上行人探頭探腦看八卦。她好歹是個將軍,人前與妓女爭口,實屬掉價,便收刀還鞘。“哼,就聽你能扯出什麼歪理。”田婀娜吩咐葛子好生款待李夫人手下,便替李夫人引路。李夫人進得田婀娜房間,迎面撲來一陣芳菲,是窗外拂入微風,和著檀香,香氣清幽不膩,撫人心脾。早在大廳敲響雲板後,廚房便送來點心,繡閣丫鬟早已擺好盤碟,也煮水以待,李夫人到時火候恰好。田婀娜那廂沏茶,李夫人打量屋內,窗明几淨,一塵不染。牆上懸塞外江山圖,畫裡山水壯麗,鷹飛長空,是她素日熟悉的邊彊風光。屋裡用具多屬漆器竹器,樸素雅致,瓷瓶鮮花旁,點綴兩個泥人娃娃,似是她關中老家樣式,看了親切。田婀娜沏好茶,奉與李夫人。李夫人接茶並不吃,粗聲道:“有話直說,怎地你狐媚不算罪過?”田婀娜垂手侍立,道:“將軍,花娘以賣笑為業,狐媚客人乃是本份。若是一本正經端著,青樓行院先轟我們出去,往街上喝西北風了。”李夫人無話反駁,舉杯吃口茶掩飾。茶湯入口,她雖不諳此道,倉促間也嚐出不同一般的甘冽滋味。田婀娜又道:“不過將軍放心,奴家與鎮西伯未曾沾身。”李夫人將細瓷茶杯重重放回几上,噹的一聲。“當我傻子?男人進了煙花寨,納大把錢鈔,難道就為摸摸小手,蓋大被話家常?”田婀娜笑道:“好教將軍知曉,青樓慣例,花娘與客人頭幾次相會,不過吃酒。這事奴家敢對天賭咒。”“……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李夫人聲氣雖粗,心中其實已不如初來乍到時的悍恨。她在京城沉寂,好似龍困淺灘,難得碰上田婀娜,牢記自家功勳,儘管有奉承避禍之嫌,終究不能不生出一些知己之感。何況小姑娘面對兵馬陣仗,自始至終方寸不亂,挺合她脾胃。若是情敵皆是鄭素素這等徒有美貌的軟腳蝦,只會教她對丈夫移情別戀這事更加不快。田婀娜斂衽正容道:“奴家賤籍煙花,生死全在將軍一念間,只是將軍這麼做,不值當。”“這倒奇了,發落你說得上什麼值當不值當?”“將軍,天香閣乃教坊司開設,教坊司隸屬禮部。”“哦,怎麼著,想拿禮部壓我?”田婀娜搖頭,“近年征戰,連同將軍在內,一批出身關中的將領戰功赫赫,受今上重用,風頭正盛。奴家一介賤籍女子,生死榮辱不值一提,禮部不會為此便與將軍認真計較。”“那你提它作啥?”田婀娜道:“禮部雖則未必與將軍叫板,自家地盤教人侵門踏戶,哪能不惱?樑子再小,到底結下了,部裡那幫文官成日唸叨禮儀規矩,對違禮之事更加記仇。自古朝中有人好辦事,將軍等關中武將剛剛崛起,當務之急莫過於在朝堂立穩腳根,正是廣結善緣時候,因細故結怨,太不值當。”李夫人不料娼妓也談論朝事,起先出於好奇聆聽,原本不', '')('第一三八章:我不能殺人 (第4/4页)
過聽個新鮮,及至田婀娜說得頭頭是道,便聽住了。田婀娜續道:“其次,朝廷武將以關內一派為大,現今今上器重將軍等關中出身將領,他們必要扳回一城。軍功上扳不倒將軍,便從私行下手。比如將軍打砸紅袖班,可以算做倚勢欺民;動了官妓院,那便是連它後頭的官府都不放在眼裡。這些把柄證據確鑿,雖因此刻將軍夫婦聖眷正隆,一時派不上用場,他們也可伺機而動,留待往後一併算帳。”李夫人沉吟半晌,轉眼覷向田婀娜,冷笑道:“小姑娘心計可以啊,先禮後兵。甜言蜜語籠絡人,再講利害干係,雙管齊下拘住我。行,我不明著找你麻煩,省得開罪禮部,我走教坊司的路子,讓教坊使整治你。”說完,她抄起茶杯咕嘟咕嘟吃茶。田婀娜淺笑,“請將軍也嚐嚐茶果。”李夫人瞪眼問道:“我要整治你了,你當真不怕?”田婀娜笑道:“女子從軍,挨受的冷話冷眼冷箭必然數十倍於男子。將軍能殺出一條血路,晉升至將領,不消說才幹過人,論性情,若是睚眥必報,專顧記仇,也無法統御兵卒,掙到如今地位。”那天,天香閣門前街上,擠滿看熱鬧民眾,他們側耳等待閣裡傳出打砸哭鬧聲。好一會兒,閣裡只聽到葛子等下人在大廳招待娘子軍。眾人等啊等,終於廳裡娘子軍紛紛起身,列成左右兩隊出來了。不多時,李夫人也步出天香閣,神色居然是平緩的。再一瞧,田婀娜陪在李夫人身側相送,衣妝齊整,髮鬢一絲未亂,分明不曾挨揍吃苦。兩人臨到分別,不知說了什麼,李夫人居然安慰似地拍了拍田婀娜的肩膀。李夫人乃罕見女將,並且先前砸過紅袖班,剪過鄭素素頭髮,她在京城,潑辣悍婦之名不脛而走。這麼一個人遇上天香閣的田婀娜,教她安撫得服服帖帖,這事迅速傳遍京城,田婀娜跟著聲名大噪。?φ(-ω-`_)?φ(-ω-`_)作者留言分隔線?φ(-ω-`_)?φ(-ω-`_)Ⅰ根據維基百科的解釋,雲板是“為一青銅鑄敲擊樂器,通常為雲朵形狀,或者鑴有雲紋,因以為名”Ⅱ鎮西伯原本在上章是鎮西將軍,後來覺得官爵低了些,把他升成伯了Ⅲ雖然覺得將李夫人被稱為李夫人,埋沒了她這個人的存在,但是她已經有輔遠將軍和鎮西伯李夫人的名號,再給她閨名,增加小天使們的閱讀負擔,就讓稱謂盡量簡單些Ⅳ這部份留言在微博也會發佈,因為不是所有小天使都用微博,就在這邊也重復一次上次呀,寫趙野吃醋,婉婉讓他打開炕頭櫃上的盒子,送他精心裁成的手套,趙野由酸變甜。小倆口對話是線框部份這樣:————————————“那,相公……”(*′?`*?)“唔?”(???????)“還有醋嗎?”趙野摟住她,“變成糖人了。”————————————那回有小天使在評論區說,下次讓婉婉做內褲送趙野,我想了想那個畫面:婉婉讓趙野打開衣櫃,衣櫃門一開,嘩~啦嘩啦把趙野淹沒。接下來,小倆口的對話可以是這樣:“那,相公……”(*′?`*?)“唔?”(???????)“還有醋嗎?”趙野摟住她,“變成蝙蝠俠了。”(因為內褲套在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