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我答應 (第1/3页)
到嗷嗚上陣,讓嗷嗚養在她院裡屬實大材小用。方才趙玦言下之意,彷彿將嗷嗚護主視為牠本職,亦即選牠正是取中牠護衛天賦。原婉然據此猜想,莫非趙玦在防範旁人加害她?但在別業,她的仇家別無分號,就只趙玦一個。況且他送狗不送現成大狗,將嗷嗚從小放在她身畔養育調教,比半路作伴來得親密可靠。這分用心縝密深遠,好似鐵了心將她長久軟禁在別業,大大的不妙。現下趙玦言明送嗷嗚給她作伴,那麼大抵送狗時候,湊巧別業有狗兒生下小狗,順手挑出嗷嗚罷了。她那裡心下稍安,趙玦道:“我有事和你商量。”“玦二爺請說。”“事關池娘子。今後你們興許會碰頭,請你莫向她透露你的身世,以及我們之間的恩怨。”原婉然靈機一動,道:“那也請玦二爺答應我,不動韓一和趙野一根寒毛。”前些時日,趙玦以韓一性命威脅她不準逃跑或自盡。當時他聲稱尚未打算取韓一兄弟倆性命,卻沒說不傷害他們。原婉然為此憂心忡忡,苦於找不到事由向趙玦討價還價,如今他有所求,自然牢牢把握機會。其實為求自保,別說對那位未曾謀面的池敏,她在別業對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這層顧慮趙玦肯定曉得,未必肯答應她的條件,但她實在沒法子了,和他攀交情的盤算在曉得池敏的存在之後,為了避嫌遠禍已經不可行,就剩趙玦對池敏的愛意能加以利用,碰碰運氣。趙玦眼神添上幾許幽深,道:“我曾說過,永不害你,你半信半疑,害怕我翻臉不認人。”原婉然教他戳破心事,神色一僵。“……這和我們眼下談的事有什麼相干?”趙玦冷笑:“既然自認有性命之憂,泥菩薩過河,不思自保,反而保那兩個匹夫?”“什麼匹夫……”原婉然血氣直衝雙頰,直欲駁斥“我家官人頂天立地大丈夫”。可是和趙玦口頭爭勝無用,人家拳頭比她硬。她忍氣道:“知道玦二爺瞧不上我們小老百姓,我也不多說討嫌,只問你答不答應。”趙玦皺眉,道:“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原婉然低頭不語,撫摸嗷嗚消氣。趙玦曉得她動怒了,粉頰浮起淡淡紅暈,呼吸時候胸脯起伏清晰。他調開目光,耳根微微燒熱,半晌道:“我答應。”原婉然喜出望外,雙眸明亮望向他:“當真?”打自她來了別業,最歡快的時候莫過於此刻。趙玦心裡像打翻五味瓶,所有精心供養,抵不過一句口頭保證她丈夫的安危。然而他不能不承認,小村姑明眸晶燦的笑模樣真好看。他說:“當真,我不動他們。”因此又得了原婉然笑臉。一時他懶怠言語,惟願和眼前人就此靜靜相對。
>原婉然卻問道:“那池娘子問起我來歷,我該如何應對?”“……我會先和她說一聲,你暫時寄住在別業,不方便透露身分,她不會多問。”“想來那池娘子甚是體貼。”原婉然心願已了,樂得給趙玦心上人戴高帽,“聽玦二爺說,池娘子品性清高,頗有才氣,這等四角俱全的人物當真世間少有。”趙玦聽她左一句池娘子,右一句池娘子,雖是聲聲誇獎,反倒刺耳。他不欲多談池敏,說:“另有一件事。我意欲訂做一批泰西繡畫,繡坊那頭的配色和試作繡品不如人意,想請你出馬。”原婉然犯難了,道:“我左手受傷,做繡活多少要耽擱工夫,也不能進繡坊和繡娘們商議針法和配色。”“你無須親自動手,這裡針線房養了一批繡娘,我打發幾個過來向你討教針法。勞動你做教習,我會按月奉上束脩。”原婉然沉吟未久,應下這差事。每日閒賦無聊,不如找些事打發辰光,順道掙錢。這錢她不稀罕,用來打賞今日被罰的丫鬟好啦。她問道:“繡娘們何時過來?”“看你何時方便,定個時候。”“那配色……”“老樣子,你作主,我得空過來和你商議。”趙玦說完,再無久留藉口,遂告辭離去。他走到遊廊,聽到原婉然在屋裡叫了聲“嗷嗚”,聲音歡欣洋溢,輕易可以想見她正眉開眼笑。是因為保住了那兩個匹夫。趙玦咬了咬後槽牙,步出流霞榭。院外路上,匡媽媽已受完杖刑,對著還在挨打的兒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她見趙玦現身,馬上求饒,那匡家兒子也高聲唉喲叫疼示弱。趙玦本來心裡憋著火,這下火氣騰騰高燒。他初到流霞榭正房,心急火燎要直闖次間,等不及丫鬟掀簾,自己動手,剎那回神不合宜,匆忙退回堂屋。進退之際,他已瞧清原婉然坐在次間炕上,俯身依偎嗷嗚喃喃低語。她縮著身子,唯獨左手受傷不便彎曲,只能僵直伸展,眉宇懨懨生愁。他離開別業時候,她還拖著肥肥長辮在灶前走動下餃子,一會兒工夫不見,就受傷憔悴了。好容易他答應保韓一和趙野平安,教她歡喜起來,匡家母子這對罪魁禍首居然放肆號叫。聲音傳進流霞榭,又要擾得她不安生。趙玦從掌刑嬤嬤手上搶下板子,照著匡家兒子左手就打,板子落下,響起板子和骨頭脆裂聲。匡家兒子不吭聲了,直接昏死,匡媽媽要哭叫,瞥見趙玦陰惻惻神情,嚇得將哭喊嚥回肚裡去。趙玦扔下板子,沉著臉走開。他行到園裡叉路,停下腳步稍作思索,眉心微不可察皺了下,往歸去軒方向去,走不到幾步又頓住腳。他轉身吩咐趙忠,道:“交代帳房,此後每月撥給原娘子十兩月錢,用吊錢,別給銀錠。她八成會貼補那些被革月錢的丫鬟,用銀錠不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