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章:賞畫 (第1/3页)
興許牠在人世沒什麼可留戀,因此走得決絕。”池敏不以為然,她眼中的金雕鬥志昂揚,意態豪壯,原婉然作此解,要嘛眼神不好,要嘛“為賦新詞強說愁”,為求自出機杼,牽強附會。原婉然好奇此畫畫師係何人,瞥及畫上落款,逐字唸道:“‘趙補之’。”她唸起畫師名號口氣平淡,全然當成陌生名字,池敏意外,問道:“你不識得這名號?”原婉然困惑反問:“這位畫師可是很有名?”池敏道:“補之是玦二爺的字號。”原婉然微微軒眉瞠目,道:“金雕圖是玦二爺畫的?”池敏點頭。原婉然不禁看回金雕圖,肚裡嘖嘖稱奇。趙玦外貌文弱,筆下竟能畫出雄渾氣派。轉瞬她感嘆,怪道趙玦鍾情池敏。略過品性不提,趙玦善作畫,和池敏的喜好和才情是一路的。她找話搭訕,問池敏臨摹一幅畫需要多少時日。池敏答了日數,又道:“認真臨摹倒不需要這麼久,只是成日作畫很耗費精神,我便每日畫一會兒,而後或烹茶,作詩吟詩。”原婉然再度想到趙玦。趙玦在西山提過幼年參加詩社,喜好和池娘子真是相投。她遂道:“所以說池娘子博學多聞,作詩吟詩須得在詩詞上有根基,我就不能了。”池敏以原婉然身世推想,料度她並非自謙,是真的詩詞工夫不大行。忽然屋裡響起狗吠聲,眾人循聲望去,江嬤嬤的乖乖正朝嗷嗚叫。原婉然散步慣常帶嗷嗚同行,她上歸去軒作客,嗷嗚便和乖乖玩耍。兩隻狗平日玩得挺好,今日不知為何鬧起脾氣。那乖乖的個頭只得嗷嗚一半大小,性子卻大,對嗷嗚吠了幾聲,見嗷嗚不搭理,靜靜由牠去,便動口咬嗷嗚。嗷嗚往後閃躲,設法避讓,怎奈乖乖不依不饒,步步進逼,終於咬住牠毛髮,左右甩頭拉扯。嗷嗚吃疼,低叫一聲,奮力把身子一甩掙開乖乖,跑進書房,人立撲在原婉然裙上,狀似求救。原婉然顧不得手傷尚未完全痊癒,抱起嗷嗚,揉揉牠被扯毛髮的那處rou皮,又摸摸牠腦袋誇牠乖。江嬤嬤對乖乖呵呵笑道:“乖乖,來者是客,不可以欺負嗷嗚。”她向原婉然說道:“從前你家嗷嗚挺凶的,沒承想轉性了,讓我家乖乖咬了都只曉得跑,大塊頭成了小可憐。”江嬤嬤說嗷嗚“凶”,意指那回匡家母子尋釁,嗷嗚護主咆哮。一旁的池敏警覺江嬤嬤那壺不開提那壺,提起不快往事,立時將話岔開。她說:“一般大狗難以馴服,似嗷嗚這般好脾氣可難得了。”原婉然不好辯白嗷嗚只在必要關頭凶狠,只道:“是啊,嗷嗚這樣溫馴我就放心了。”江嬤嬤奇道:“原娘子難不成倒盼著嗷嗚性子軟弱,你不怕牠受欺負嗎?”原婉然道:“園裡人都和善,不會欺負嗷嗚,就怕不懂狗性,無意間觸犯牠。嗷嗚是大狗,爪尖牙利,力氣又大,倘或性情凶頑,一旦受人觸犯發作,恐怕要傷人,後果可不得了。牠能克制脾氣,那便大家平安了。”江嬤嬤覺得有理,道:“依', '')('第二四六章:賞畫 (第3/3页)
你這麼說,嗷嗚真是乖。”原婉然道:“這還多虧木拉姑娘,將嗷嗚教得好。”江嬤嬤問道:“木拉姑娘……她是誰?”“就是獸苑調教嗷嗚和乖乖的姑娘。”“哦,那小妮子叫木拉啊?”後來原婉然告辭回流霞榭,池敏主僕在書房密話。江嬤嬤問道:“姑娘,會了那原娘子幾次,你覺得這人如何?”池敏緩緩呷了口茶,道:“我瞧原娘子有點慧根,可惜投胎寒微人家,就給埋沒了,因此學問見識難登大雅之堂。不過無妨,做學問本來不是她那種出身該想的事,一個繡娘能不是睜眼瞎,還識得一些畫,智識算可以了。”“哎,姑娘,你理她有什麼根呢,要緊的是為人實不實誠。”池敏道:“說起為人,奶娘,不是我說你,你該學學原娘子待人接物。獸苑的養狗丫頭在歸去軒和流霞榭兩邊都走動,人原娘子已經記得她名姓,你還不記得。”“哎,不是,我記養狗丫頭的名字做啥?”“正因為人人都不將粗使奴婢當回事,有個人卻與眾不同,認真對待,那麼無須施多大恩典,便能輕易將那奴婢籠絡住。”“收服一個養狗丫頭能有什麼大用?”池敏不答,只是瞧著江嬤嬤。江嬤嬤嘴一扁,道:“好嘛,木拉、木拉、木拉,我記下名字了。——這般說來,原娘子還是有些心計,不過只要她和玦二爺沒有貓膩,便無大礙。”“原娘子和玦二爺該當各不相干,”池敏又呷口茶,道:“今日拿金雕圖一試就知道了,她來別業這些時候,連玦二爺名號是什麼、會畫畫兒都不知道,對他全不上心。”“阿彌陀佛,那就不怕原娘子離了她的貴人,心裡寂寞,對玦二爺起非分念頭啦。——姑娘,既然原娘子那人沒啥害處,咱們往後和她常來常往呢,還是遠著?”“和她不遠不近。”池敏道。“啊?”“玦二爺和她背後那位貴人有交情,我們為了玦二爺的人和,對原娘子不能不敷衍交好,不過犯不著走得太近。”“姑娘,你不喜歡原娘子?”“談不上喜惡,不過覺著原娘子人不壞,養狗不只圖自己歡喜,還顧慮到他人安危。可惜她小節上過得去,大節上做人外室,到底有虧。”池敏說完想了想,話鋒一轉:“其實不能全怪原娘子,禮不下庶人,小門小戶尚且欠缺教養,又哪裡知道講究禮法?況且貴人要她做外室,她人微力薄,如何能拒?話雖如此,做外室的終究不能算是正經人。”過數日,趙玦回到別業,他在房裡由銀燭伺候更衣,問起原婉然近來起居。銀燭有流霞榭大丫鬟做耳目通報消息,此刻將所聞一一稟報,包括原婉然在歸去軒賞畫。金雕圖出自趙玦之手,與趙玦有關,銀燭便將原婉然說金雕“在人世沒什麼可留戀,因此走得決絕”等語都告訴。趙玦本來在整理手腕佛珠,輕輕挪轉,聞言手勢一滯。銀燭又道:“這幾日嗷嗚胃口不開,昨日起不吃飯,原娘子讓廚房給牠做各式吃食都沒用。”這時流霞榭那兒打發人過來,說原婉然希望能指名外頭獸醫,請他過來別業醫治嗷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