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活無好活,死無好死 (第1/3页)
?寧為雞首,不為牛後,人之常情。手下夥計出息,我長生商號也面上有光。”秦掌櫃抵賴不過,火速改絃易轍:“玦二爺宰相肚裡能撐船,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趙玦輕輕笑了起來:“閒話休說,先辦正事。”他吩咐小廝,“將人帶來。”小廝傳令,不久兩個下人一左一右,將一個人架進屋裡往堂上放。趙玦目光落到那人身上,絕麗面孔無有一絲波動,坐在下首的秦掌櫃則滿臉橫rou起了抖動。地上那人已不成人形,倒在地上便好似一團東西。他頭髮掉個精光,兩頰rou全瘦乾了,滿臉傷疤,眼眶裡空空如也,剩下兩個黑洞。最可怕的是身軀,袖管和褲管空蕩蕩,分明沒有四肢。秦掌櫃想拔腿奔逃,卻連眼珠子都僵住了,欲待不看那人,又嚇到轉不開眼睛。“秦掌櫃?”趙玦悅耳優雅的呼喚鑽入他耳裡。秦掌櫃打冷顫,吞吞口水沙啞問道:“這個……這便是玦二爺要小人見的人?”“是啊,”趙玦閒閒道,“長生藥鋪以古法炮製藥材,我施刑於人也如此。你瞧,我照前朝呂后手段,如法炮製的人彘如何?”秦掌櫃顫聲道:“他做下何事,教二爺如此……不待見?”趙玦笑道:“他反叛我。”秦掌櫃砰地一聲雙膝跪下:“玦二爺,饒命。”趙玦溫和笑道:“你有何罪?”“我……小人……不該隱瞞二爺,背地另起爐灶……”“我說過,這事沒什麼,”趙玦一字字道,“但我容不下內鬼。”秦掌櫃臉上肥rou又抖了起來:“我沒有,玦二爺……”趙忠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扔至秦掌櫃腳前。秦掌櫃細瞧那封信厚厚一疊,信封字跡是他的,寫明寄予錦衣衛。“玦二爺,我……”趙玦平靜道:“是我小看你,以為你只懂配藥,不想竟能發現硫磺和硝石的帳目有問題。可惜終歸不夠聰明,竟打算向官府告密。”秦掌櫃慌忙道:“玦二爺,我雖寫了告密信,念及二爺恩情,並不曾真的告官。”趙玦不接腔,趙忠道:“你已將家人送走,只差向官府投遞告密信。”“趙忠,你少血口噴人,我妻小都在京城。”趙忠道:“你老婆女兒倒是在京城,外室母子躲鄉下去了,化名住在附近西口村大池塘旁的宅子。”秦掌櫃大驚:“二爺,放過我兒子!”他爬向趙玦想抱住他大腿。趙忠箭步上前,一腳踢開秦掌櫃。秦掌櫃忍疼喊道:“二爺小人一時葷油蒙了心,再不敢了。”趙忠道:“忘恩負義之徒,有什麼不敢?”秦掌櫃忌憚趙忠武藝,不敢近前,便伏拜在地:“玦二爺,小人銘記你的大恩大德,只是藥鋪私下囤積的硫磺和硝石太多,兩者能造火藥,出事要害死許多人,小人不忍心。”趙忠道:“你靠調製毒藥在長生藥鋪上位,還從高門大戶接私活兒,何曾不忍心?”秦掌櫃道:“那怎麼一樣?二爺神通廣大,立心害死誰,少了我的毒藥難道就害不死?大戶人家也是,每家每年少不得添幾個冤死鬼,沒我的藥還是死路一條,吃我的藥反倒少受些罪,死得乾淨俐落。”趙玦微笑:“秦掌櫃,既然你慈悲為懷,我倆道不同不相為謀。”秦掌櫃一驚,他本意利用“慈悲”作藉口,粉飾背叛東家的真正居心。此刻他頓悟趙玦看中他願意為虎作倀,故而加以重用,他“轉性”了便無法與東家齊心,哪還能留活口?“玦二爺,我錯了。”秦掌櫃說哭就哭,“玦二爺你秘密囤積大批火藥原料,干犯朝廷禁令,我怕長生商號出事受牽連,不得不忍痛告密。”趙玦再度不', '')('第二六三章:活無好活,死無好死 (第3/3页)
接腔,趙忠言聲:“你當玦二爺看不穿你那點小算盤?你舉發大案,朝廷必然厚賜財帛,破格授官。告密既可一本萬利,你習慣富貴險中求,哪裡捨得放過?”秦掌櫃磕頭如搗蒜:“玦二爺,我真真知錯了,不該自不量力和二爺作對。二爺,我為你賣命多年,你不能翻臉無情。”趙玦永遠是那溫雅聲調:“秦掌櫃,趙某最恨欺騙背叛,騙子和叛徒落到我手裡,活無好活,死無好死。”秦掌櫃數年深受趙玦優遇,曾經心存僥倖指望他手下留情,聞言停下哭腔,換上另一張面孔。“玦二爺,我們做殺頭買賣的人,總會備好退路。實話告訴你,我另有告密信交付同夥收藏,和這份書信一式一樣,內情、帳目明細和你指使我幹的事應有盡有。我要是不能按時通音信,他便將告密信送交官府。你殺我,不過鬧個魚死網破,倒不如放我一馬……”趙玦無動於衷,趙忠道:“柴刀胡同,汪家,正房堂屋樑上。”秦掌櫃面色大變,他另一份告密信確實就寄在汪家。趙忠既然說得出姓氏和藏匿地點,汪家人和告密信自然都落入趙玦手裡了。他強笑:“這只是其中一份,其餘……”趙忠又唸:“鴨尾胡同,成八郎家,廚房櫃頂。”最後一份告密信也沒了?秦掌櫃膽寒,猶然強嘴:“我還有……”趙忠冷硬截斷:“你沒有。”秦掌櫃猛地眼冒凶光,朝趙玦撲去,要死大家一起死。趙忠身形一聳,攔在趙玦身前,趙玦則自始至終安坐椅上不曾略動,漠然甚至不耐煩地看著秦掌櫃撲來,半道失力跌落地上。趙忠見狀心下了然,轉身面朝趙玦,緩慢退回他身側侍立。相比趙玦主僕的鎮定,秦掌櫃大駭,醒悟自己中了毒。他作賊心虛,且教趙玦召進地窖,戒心更重,不曾喝下小廝奉上的茶水。誰想百密一疏,沒料中茶盞表面亦可塗敷毒藥,碰觸亦會中毒。“嗬嗬……”一縷聲響由秦掌櫃身旁飄來,好似由喉嚨擠出,輕飄但刺耳。秦掌櫃循聲轉頭,對上人彘的臉,那張臉眼眶黑洞洞,嘴巴一張一合,發出的聲音不帶任何意義。“嘔……”秦掌櫃乾嘔。趙玦輕緩發話,戳破令他反胃的那份恐懼:“不錯,很快你就要變成另一個他。”他撇下在房裡哭嚎求饒的秦掌櫃,回到長生商號。一個多時辰後,趙忠收到手下回報,稟告趙玦:“秦掌櫃那事完了,佈置成他去鄉下宅子,撞破他外室和情夫通jianian,一怒之下行凶殺人,畏罪自盡。”趙玦埋首批閱文書,冷冷道:“便宜他了,原該做成人彘,可惜大事在即,方方面面不能出紕漏,不得不留他全屍。”他只好詐秦掌櫃一詐,將他嚇個半死出點氣。趙忠並未答話或出聲退下,只是杵在原地。趙玦察覺異樣,眼裡一目十行看文書,問道:“怎麼?”趙忠俄延一息工夫,道:“別業那兒遞來消息。”趙玦立刻由公文抬頭:“原娘子有事?”“銀燭姑娘說,原娘子無端心中難受,往佛堂求平安,到了佛堂便不能自已,淚流不止。”趙玦擱下筆,問道:“看過大夫了?”“大夫說,情志不舒,病勢重時,會出現無端哭泣的症候。”趙玦由桌後立起:“讓人備車,我乏了,回別業歇息。”他指向案上幾沓文書,“搬到車上,我回別業看。”“二爺,稍後有數場會面……”“安排他們到別業會面,去不了就推遲。”“……是。”趙忠克制自己不去皺眉。他家二爺成日撲在公務上,一天恨不得當兩天用,勸他稍稍歇息老不聽。現今大事當前,倒為個婦人以私廢公,這可不是玩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