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章:下不為例 (第1/4页)
心,以為必要多作提醒:“二爺,當年蒙冤的不只襄王殿下,還有成千上萬的玄甲軍。”“襄王”、“玄甲軍”,這兩個名號一個字一個字壓下來,趙玦面不改色,肩上心上卻沉得呼吸為之停滯。他的父王戌守邊彊,親自帶出一支軍隊,人稱玄甲軍,軍中兵卒驍勇善戰,立下不少汗馬功勞。襄王府親兵皆由玄甲軍裡挑選,後來在京“謀反”,官兵圍剿王府,百來名王府親兵奮戰至死,殺得官兵折損近兩千人。玄甲軍忠於襄王,戰力過人,引起義德帝猜忌,事後留在大夏境內的將士全沒好下場。趙玦輕聲道:“此事我一日不曾或忘。”縱使他想將過去拋在腦後一時半會兒,旁人也容不得他如此做。趙忠聽不出趙玦話中深藏的疲憊,但稍微冷靜便記起他一路走來如履薄冰,自己刻意提醒委實多此一舉,自以為是。他又悔又愧,跪下道:“小的無狀冒犯,甘願領罰。”“不怪你,”趙玦緩緩道,“情有可原。”趙忠和他一樣,都在襄王謀反案中成為孤兒,滿門唯他一人倖存。趙玦道:“日後原娘子都留在園裡,休想外出。”說完,指了別事支開趙忠去辦。趙忠應喏而去,心中失望但早料到趙玦不會認真發落原婉然。他家二爺將叛徒作成人彘,眼睛不帶眨一下,到了原娘子跟前,百般的心狠手辣全無用武之地。趙忠去後,書房僅剩趙玦一人,沉著的神氣一掃而空,臉上陰沉得能滴水。他目光落回案上布條,原婉然親繡的小字:交予京營副千戶韓一。韓一,韓一,不是念著趙野,便是想著韓一。趙玦眼泛血絲,原婉然答應他不跑,到頭來都是謊言。她既不守信約,他便將韓一和趙野綁來,將他們如同rou豬一般按在地上面對面。這對兄弟會目睹劊子手拿起雪亮的大刀,將彼此作成人彘。自然,仇家這種東西最好死了乾淨,因此最後劊子手會換過鈍刀,鋸斷韓一兄弟的頸項。刀鋒先劃開皮膚,在洇出的鮮血中切入肌rou,來回拉鋸,更多的鮮血湧出來,最後刀鋒挫在骨頭上,窸窸窣窣,窸窸窣窣……韓一和趙野只能眼睜睜目睹兄弟逐步身首分離,無力回天。趙玦設想那光景,心底快意在陰森舞動,甚至想到將兩兄弟的腦袋送給原婉然,教她知道對他背信的後果。這個念頭瞬間驚醒他。殺死韓一和趙野無妨,但絕不能將事情捅到小村姑那裡,她受不住。銀燭走來喚道:“二爺。”她平日無事不到書房來,趙玦脫口便問:“原娘子那兒有事?”話甫出口,胸中生出一團惡氣。自己用得著上趕著理會一個騙子?銀燭道:“原娘子發燒了。”趙玦火氣微挫,卻問道:“她果真發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他才教原婉然耍過一回,難免疑心。銀燭道:“確實發燒,請大夫瞧過了。我帶來醫案請二爺過目。”趙玦接過醫案翻閱,大夫老調重彈,直指原婉然病根在心緒積鬱。他問:“大夫看診都說了些什麼?”銀燭複述大夫言論,意思和醫案大同小異,其餘便是勸慰之語,比如“憂懼傷身,請原娘子盡量寬心”。憂懼二字給趙玦提了醒,原婉然莫不是做了虧心事,生怕東窗事發,自己把自己嚇', '')('第二六六章:下不為例 (第3/4页)
病了?他肚內冷哼,該!轉念一想,胸中惡氣冷下大半。小村姑心裡害怕,怕到生病……趙玦半日不言語,許久再度開口:“讓丫鬟留心她發熱景況,倘使病勢加重,立刻叫大夫。”銀燭答應,趙玦又問:“池娘子不時請原娘子上歸去軒坐,你提過這兩人偶爾談論畫藝畫作?”“是。”“日後她倆見面,你讓丫鬟留心她們都說些什麼。”銀燭答應去了,趙玦目光又落回布條上。他以韓一性命要脅,原婉然不會輕易逃跑。近來必定發生什麼變故,這個變故和韓一、趙野相干,教她不惜鋌而走險。八成她得了那兩匹夫的消息,而且是壞消息,坐不住了。韓一和趙野那頭只有一件壞事:趙野發瘋,會是誰向原婉然多嘴?別業裡,和原婉然交集較深的有三人,趙忠、池敏,和木拉。趙忠絕無可能,那麼不是池敏,便是木拉。前時原婉然舉止古怪,在佛堂慟哭。大夫診斷情志低迷所致,但至今她只失態哭過這一場,十有八九在當時得知趙野的惡耗。無巧不巧,事發前後,原婉然見過池敏和木拉。木拉在趙野手裡栽了大跟頭,曉得對頭落魄了,人前人後幸災樂禍幾句在情理之中,卻不至於在原婉然面前這麼做。她很喜歡原婉然,明白她為人正派,對她會收斂性子,避談幹過的壞勾當及其相干人事,比如趙野。池敏則按期會見博古齋的張娘子,挑選字畫收藏,能從張娘子那兒聽聞畫壇消息。趙野喪妻發瘋,情節哀艷離奇,在京城畫壇是樁大新聞,張娘子不會錯過。她將此事當成談資告訴池敏,池敏和原婉然小敘,談論繪畫,又轉告她。原婉然關心則亂,再度謀劃脫身之道……趙玦對於原婉然餘怒未消,然而想像當日她得知惡耗,惶急驚怖,卻無計可施,只能大哭,他也無計可施了。“下不為例,”他將布條就近丟入手爐,咬牙喃喃,“小村姑,下不為例。”趙玦在書房將原婉然求援的前因後果猜出個大概,原婉然則在桃夭館吃藥,暗自歡喜不盡。那日她和趙玦要從油菜花田回來,趙玦提議:“既然原娘子喜歡附近景色,數日後我們再來。”她頓時慌極了,萬一這幾日農家揀到風箏,見了趙玦將原物奉還,自己求援的事可不要露餡?倉促間她找不到藉口推拒,只得虛應了事,尋思屆時稱病不出。趙玦為她喜歡油菜花田方才重遊舊地,她既不去,自然他也不去。她思量如何裝病騙過大夫,食不知味,睡不安寢。碰巧月信將至,往常她每逢此時直到月信終了,都最容易傷風感冒,大抵近日憂思重重,居然發燒,可以名正言順在“家”養病。“汪汪汪……”嗷嗚在獸苑上完學,一陣風跑進屋裡。領牠回來的木拉慢了幾步進房,聞到屋內藥氣,遂問道:“原娘子,你又病了?”原婉然道:“發燒罷了。你用些點心,我拿個東西就回來。”她進寢間一會兒,回來手上多了兩頂毛皮帽子,一頂黑灰色,一頂白色。兩頂帽子是西域款式,圓筒帽頂,帽子兩側垂下護耳,腦後披幅長長垂到頸間。木拉問道:“春天了,怎地還沒收起冬帽?”“送你的。”原婉然將帽子放上炕桌,“你就要回西域,大家相識一場,我做了帽子送你,當個念想。”', '')('第二六六章:下不為例 (第4/4页)
木拉怔住,原婉然靦腆道:“我離家在外,手邊只有普通皮毛,你別嫌棄。將來有緣再見,給你做更好的。”木拉忙道:“這些就很好了,謝謝你。——原娘子,你一做就做兩頂啊?”“你平日男裝女裝換著穿,男帽女帽都用得上啊。”原婉然輕按黑灰色帽子,“你幹活常穿男裝,男款帽子用元青色,不容易髒,顏色又比黑色活潑些,更襯你。”木拉拿起女款帽子,這頂帽子樣式常見,但護耳下方和腦後披幅多墜上一排毛球流蘇,格外精緻可愛。“這我喜歡,太喜歡了。”她連聲說。原婉然道:“你喜動不喜靜,我只在耳下到後腦披幅邊沿縫上毛球,便不妨礙你行動。”木拉嘆道:“原娘子,做你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原婉然一愣,繼而露出一抹苦笑。她都見不著韓一和趙野,談什麼孩子呢?隨即她收斂愁色,裝作無事模樣。木拉將她神情變化看在眼裡,拿起女帽戴上,故意把腦袋左搖右晃,帽沿的毛球流蘇跟著輕抖。“好看嗎?”她偏頭看向原婉然,神態流露她那年齡該有的天真俏皮。原婉然點頭笑道:“真好看。”木拉笑瞇瞇戴著新帽子離去,只是走出桃夭館沒多久,笑容消失了。想到方才原婉然一閃即逝的苦笑,木拉長長嘆了口氣她回到獸苑,兀金和他的徒弟大郎、二郎正在房裡說話,氣氛古怪。木拉問道:“怎麼了你們?”兀金道:“我今兒進城,有人跟蹤。”木拉奇道:“跟蹤你作啥?你又沒半分財主樣兒,誰會想打劫你?”“……承你吉言。”二郎道:“師姑,不怕謀財,只怕謀命哩。”“什麼?”木拉俏臉猛地猙獰,“誰敢動我師兄?”大郎道:“師父和說起這事,我們才想到前時出門好似也教人尾隨。那會兒我們尋思在京城沒相識沒仇家,只當巧合,便不曾提起。”木拉忙問:“何時的事?”大郎說出日子,兀金在旁道:“在我向玦二爺辭工以後。”木拉疑道:“莫不是我們要走了,玦二爺提防我們洩漏秘密,派人監視?”大郎壓低話聲:“監視不打緊,萬一打算卸磨殺驢呢?”兀金拍板定案:“為防萬一,回西域的行程得做變動。現時除非逼不得已必須動手,否則我們只當不知情,任人跟蹤,打消他們戒心。他們不防備,我們才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大家商議既定,木拉生出旁的主意,每日晚間溜進園裡,由不同路徑往流霞榭走去。當她即將啟程回西域,送給原婉然一份回禮。_φ(-ω-`_)_φ(-ω-`_)作者留言分隔線_φ(-ω-`_)_φ(-ω-`_)①歷史上真有玄甲軍這支部隊,由唐太宗成立,軍功顯著②前些時候發更新博一直發不出來,所以跟大家講一聲,蔓草在另一個平台cxc同步連載。cxc的註冊用戶可以選擇用信箱接收收藏作品更新通知cxc還提供繁簡互換,小說不必開繁簡兩個版本,我對這個功能本來沒什麼感覺,直到前陣子校訂舊稿。蔓草總共兩百多章,繁簡兩個版本至少重貼五百多次,貼到想哭所以沒有意外的話,cxc會是我另一個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