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你都干了,那我每日做什么?” 越跃:“我们来捋一遍。从早上上班时间开始,你打开私家车大门,走进公司,然后你就摘下墨镜,环视一下大厅,你就听我在后面报日程:‘余总,今天上午九点,参观xx大厂。上午十一点,约了xx公司总经理开会。下午两点,要与公司总理层开会,发言稿我已经写好了。下午四点,要与厂级干部开会,宣传消防知识……’。 你会点开电梯按钮,对来自同电梯的下属的问候点头回复后,再微微侧头对我说:‘把下午的安排取消,移到明天,下午有点私事处理。’ 我会翻着记事本,重新排期工作,然后通知各事项接口人,让他们重新排期到明天下午。他们肯定会有很多抱怨,不过不用担心,我就是为你解决这个的。 等进了办公室,你可以开始品茶,门外会有一堆下属等着汇报工作,你会打发我去处理,整理汇总他们的问题和进度。这很必要,因为总有些下属,说了半天还抓不住重点,会浪费你的时间。 到了每周一次的各部门例行大会时,你需要坐在那里,听他们的工作汇报,然后提出修改建议。无论是会议记录,还是检查他们后续的修改进度,都可以交给我来做。” 余鱼:“所以,我是皇上,你是宰相?” 越跃:“宰相是二把手,我当然算不上宰相。我对秘书工作的理解,也很片面,反正工作内容是余总你分配的,要是不信任我,也可以只让我写写发言稿。” 余鱼:“我确实不应该信任你。越跃,我与你认识,不过几个月。而且,你刚从柯氏跳槽过来。你昨天还在柯氏上班,今天却能那么轻易跳来我们这里。我应该要怀疑你的,怀疑你是柯氏派来的卧底。怀疑我今天能出三倍工资挖你,就有人明天能出六倍工资挖你走。” 如果越跃正式入职了,他大可以说,你要是怀疑我,就别用我啊,别在这里pua我。任何不升工资,却企图让员工加倍表现的,都是在搞精神pua。 可是,越跃还没入职,也还没签合同,现在相当于半个终面,他还是得表下决心。 越跃:“信任感本就是需要长期相处形成的。那余总,要我做出什么样的努力,才打算开始信任我呢?” 余鱼:“按照你刚刚说的工作内容,今后公司的大事小事,都会经过你这边。我怎么能确保,你不会被各大狼子野心的副总们收买呢?按照博弈论,当人背叛契约会比遵守契约的收益低时,人才是守约的。我该怎么确保,你背叛要付出的代价极大,大到你不得不遵守与我的约定呢?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我既不能拿你的亲人做要挟,也不能给你下毒控制。” 越跃听到这番后,惊讶地看着余鱼,因为余鱼说着性命要挟或者亲人要挟,神情是极为认真的,像是出卖了人格灵魂只知道谋利谋权的皇帝,是符合经济学理论中的理性自然人,自利的人、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 但很快,越跃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他和余鱼相处时间确实太短,自己为什么这么自信地觉得,余鱼就应该全身心地信任自己呢?不过,秘书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余鱼从来没有秘书,也不会把工作假手他人,是因为余鱼真的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吗? 很可能,余鱼认为所有人都有背叛约定的倾向,不相信人间有契约精神,不相信靠感情的羁绊联系起来的东西。所以,余鱼会迷恋事物的所有权,会有极大的控制欲,因为只有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不会背叛。 越跃这么一想,貌似能理解余鱼了。控制狂往往和强迫症联系紧密,害怕事物脱离掌控。越跃觉得其实从根源来说,余鱼对未知的未来,抱有的都是消极的期待吧。 越跃:“如果这是能博得你信任的途径,我自然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余鱼诧异于越跃能如此配合,像是想起了刚刚自己的脸色和态度不佳,又找补地解释道:“这不同于以往,我与你几个月的相处,我并非没有情意之人。只是,全心全意照顾你养你是一件事,信任又是另一件事。” 越跃:“余总不必为此担心,我自然也能分清楚,公司与公寓的区别,工作和私事的区别。而且,以前的情意也不用提,我们只是总裁与秘书,不是吗?余总,尽管开口吧,需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抵押什么东西给你,才愿意信任我。” 余鱼:“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抢占你的东西,或者剥夺你的权利,都是触犯法律的。我不可能也没有办法威胁你。 我相信人都是会保护自己的私有财产的。所以,我想通过婚姻关系的确定,来信任你。” 越跃觉得余鱼疯了,即使余鱼接着说了一大堆,他是因为肯定自己会保护婚后的共有财产,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的。但这也太拿婚姻当儿戏了吧。追^文:二三苓,六久,二三久六’ 因为余鱼招了个秘书,想把手边的工作分给秘书,但又信不过,所以要娶了秘书??? 如果余鱼不是坐在办公椅上说出这些话,而是单膝下跪掏出戒指的同时,说出这些话。那越跃会认为余总是因为喜欢自己,而策划的一场求婚。 可惜,并不是这样。从他们刚见面开始,余鱼就不停地强调着他不喜欢男的,他是直男…… 余鱼:“国内不能,我们就近定两张去国外的机票,先把结婚手续办了……” 越跃听着余鱼不休的话语,第一次这么有勇气。这世上,可能没有哪个秘书,还没入职,就打了老板一拳。 越跃因为生气,胸腔起伏很大,每个字都带着重音符号:“对你自己的婚姻认真一点!也对我的婚姻认真一点!你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有多好笑吗?你刚刚说的,就好像是去市场买白菜,因为夫妻买菜能优惠5毛,就随便拉一个路人结婚?这不是拥有两个写着结婚证的小红本的事,这是很大的需要慎重考虑的事!” 余鱼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灰暗起来,像是被家长打碎了糖果罐头的绝望小孩。他顾左右而言他,指着墙上的挂钟,对越跃说:“下班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 越跃是跑着出去的,等进了电梯后,他发现公司里其他人都在加班,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缓缓蹲下,觉得今天下午真是荒唐!又觉得自己很委屈。等电梯到了大厅,他又强迫自己振作,站起来大步走出去。 是老板有病,老板在发疯,他不能怪自己没做好工作,是其他人的问题,不用再责怪自己。是这个不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他今天没有成功入职,不是因为他的能力不够,他没有错,不能苛求自己。 走到闸机口,越跃尴尬了,没有工牌啊,没办法刷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