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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1 / 1)

楚倦音色平静,像是根本不屑于理会他,“男婚女嫁本是常事,你年纪尚轻,以后自然也要如此,还会有三妻四妾后宫佳丽三千。” “我不会,我只要老师一人!”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削瘦的弧度往下流淌。 笔终于落下,楚倦声音平淡却不容拒绝,“不可能。” 窗外寒风拍打着窗户缝隙,有细微的风雪吹了进来,又很快在烛火的热度下融化成水珠。 楚倦再抬头时蓦地一怔。 烛火下红衣的少年扯开了自己龙袍的领口,狰狞威严的五爪金龙霎那间随着上好的丝绸坠落在地,那只染血的手在细微发着抖。 解不开就蛮横撕开,裂帛声在寂静无声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先是绣着金龙的外袍,而后是霜色的寝衣,少年肌肤白皙骨量修长,露出一截锁骨线条流畅而精致,他一面靠近一面撕开衣裳,终于在抵达楚倦面前不过一尺之距是褪尽了衣裳。 楚倦藏在袖袍下的手没预兆地握了一下,眸色愈深。 那双幽碧的眼眸盈满泪水,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在做最后的博弈,看着可怜又可恨。 一直到这时楚倦才发觉殷今朝是赤足踩在地上,从山上下来的太急,竟是连鞋也忘了穿,脚踝上沾着鲜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旁人的,冻的一片青紫,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的一寸一寸弯下身来跪在楚倦膝边。 他是执掌天下的君王,唯独在楚倦这里如此丢失尊严,丢盔弃甲。 **的身体半跪在楚倦膝边,声音喑哑而可怜,又尽力仰起头来展示着最好的姿态,“老师,我也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明明是喜欢我的,不是吗?为什么要娶其他人? 刻意隐藏兽性的野兽收敛起锋利的爪牙,乖顺如怀中的小猫,他幽碧色的眼盛满了泪水,有种一触即碎的脆弱感,分外惹人心疼。 怪不得看遍人间美人枭雄如慕容隼也要为他所倾倒,在不露出暴戾嗜杀的时候,他确实美得让人心折。 “老师,能不娶郡主吗?我也可以做到的......跟我的母亲一样予取予求,好不好?我愿意做你手里的刀,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呢?” 从小缺失爱意的人根本不知道如何爱人,他只知道他的父皇会怀念他的母亲是因为他的母亲奋不顾身,他从前恨极了这一切,未曾料想,有朝一日,他也会心甘情愿沦落到如此境地。 楚倦无声静默,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少年温热泛红的眼角,殷今朝自以为他装得很好,可这是楚倦一手养大的少年。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那双强装温情的眼里到底隐藏了多少执拗阴翳的疯狂。 掌心能够触及的是温热的眼角,不能触及的是皮囊下炽热的野心和疯狂的占有欲。 殷今朝以为那触摸是对他的鼓励,颤抖的探头过去抱住楚倦的腰,在楚倦猝不及防之下吻过了他干燥的唇,只是很轻的碰了一下,急迫而又珍而重之。 楚倦微微愣神。 被风雪打湿的如墨长发是全身上下唯一的遮蔽,他双手撑在楚倦两侧,一手颤抖地握住了楚倦腰间通透的碧玉。 像年纪还小的时候那样天真小心的求:“老师能不娶她吗?” 细密的亲吻自眼角而下途径下颌抵达修长的脖颈,他亲人很青涩慌乱没有丝毫技巧可言,唯有莽撞而炽热的爱意不容掩盖 。 他一只手紧紧抱住楚倦,似乎生怕他会离开,一只手颤抖的解开楚倦衣衫,笨拙而慌张,吃热的呼吸萦绕在脸侧,他要低头继续往下的那一刻被楚倦按住了。 “不能。” 这是回答。 他不可能不娶平阳郡主。 殷今朝泪水一下子就下来了,额头抵在楚倦腹部,声音嘶哑低沉,又有难以形容的疯狂,像是终于走到了绝路。 不能,这两个字像刀一样割着他的心脏内腑。 “老师,你说,你心里有我的,现在,不做数了吗?” 前世那次战场争执,他依然记得老师当时隐忍的双眼,尽是不能说清的爱意,狼狈又绝望的看着他。 “既是求而不得,便不必求了,做人还是要洒脱些的,从前是臣痴心妄想,如今一朝清醒,还请陛下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就当,”他停顿了一下,“就当听了个笑话罢了。” 殷今朝最后的面具终于裂开,今生所有积累的绝望在此刻尽数爆发,眼泪汹涌而下。 “一个,笑话?” “怎么......怎么可能只当......一个笑话?” 一个笑话就否定了前生他口中所有的爱意。 “老师,可我当真了啊......” 那是他心心念念,生不如死数十年,哪怕被老师如此对待都还心怀希望的最后的念想啊。 “老师,还不够吗?还不够吗?!你到底还想要什么?朕已经把一切都给了你了,就连这天下,我都拱手相让了,我甘心做了你的傀儡!老师,还不够吗?” 他的脊骨都在不可抑制的颤抖,“你到底要怎样,到底要怎样,才能......才能回到我身边?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过去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老师,老师......” “我真的知道错了,今朝真的知道错了,我后悔了......” 崩溃在那一刻达到鼎盛,权倾天下的帝王几乎像一个疯子一个孩子一样在祈求着原谅。 不能,绝不能只是一个笑话, “陛下,不是所有事都能回到从前的。”头顶的声音平静到了刺耳的地步。 殷今朝摇着头,几乎语无伦次:“你从前从来不会喊朕陛下的......” “这个称呼是陛下成年那天纠正臣的,臣一直谨记在心。” 殷今朝已经快要疼到麻木,只能徒劳的摇着头,可头顶的声音依然没有停下。 “臣用了多年才懂得这君臣之别,陛下,也应当懂得。”帝师的声音舒缓一如当年,像是从记忆的洪流里缓缓而来,如果不是这样残忍的话。 “陛下,臣教得你数年光景,你也理应知道,破镜难圆的道理。” 不是所有事都能回头,也不是你想回头的时候那个人就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他的声音温柔而残忍:“佛教说不退转,经历过某些事,走过一段时间后人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之前的心境。” 那是那样久以来老师第一次对他温柔言语,可他宁愿老师对他横眉冷对,而不是这样,一句一句将他逼到绝路。 楚倦轻阖眉眼: “人生就像一步步的台阶,走上一层后,之前的人就永远消失了。” ——就如当初,那个爱你如命的楚倦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如一步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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