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岚你是一位好青年。” “正好,你方才还不是说我是意气风发的江东少年郎。” 船舱在夜色中沉浮,昏昏暗暗。 潮湿的江风从未关的雕花木窗外吹起来,混着两人的热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彼此的气息。 陆岚将卫锦云放在铺好的软褥上,她屈起的膝盖抵住了他的腿。 “来真的吗” 昏暗中,卫锦云的眼睛显得格外亮。 果真是白日里睡多了,她没有一点儿困意,眼下陆岚就在对面,一览无余。 他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又热又痒。 “你猜。” 卫锦云想说的所有话,被骤然压下的唇堵了回去。 不像于往常的温柔,反而是不容置疑的掠夺,撬开齿关,深入腹地。 昏暗里,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声,急促而混乱。 他的手牢牢扣着她的后颈,不容她退却分毫,另一只手已环住她的腰,将人更紧地按向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肺里的空气都快耗尽,陆岚才稍稍退开方寸之间,鼻尖仍亲昵地蹭着她的额头。 “阿云今日给我做的点心很甜,豆沙味” 他哑声说,指腹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下唇,“我很爱吃。” 陆岚的右手总是戴着弽,黑色皮质的手套覆盖,与手腕相连,包裹三指,露出两指,能全然防护拉弓时与弓弦的摩擦。 他善刀/枪,箭术也极其高超,好在弽保护了他的掌心,只留下淡淡薄茧。 陆大人既然善箭术,修长的指节灵活能张弓搭箭,旁的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熟练地精准擦过。 “所以,我眼下饿了,还想吃点心。” “陆岚” 卫锦云浑身一颤,下意识蜷缩,却被他有力的臂膀禁锢着,动弹不得。 “陆岚在。” 陆岚低笑着,另一只手竟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样的东西。 他将那图册塞到卫锦云颤抖的手中,唇再次贴近她的耳廓。 “给阿云看书。” 他的咬过她的耳尖,引来又一阵战栗,“你自己瞧瞧,我们眼下做的是哪一页。” 话音才落,他的头已然埋下,隔着百迭裙,精准地俘获吮咬。 “你为什么要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万一掉出来!” 卫锦云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恍然间扯到了他的发带,墨发很快披了满肩。 墨发垂落,百迭裙也垂了。 窗外江风吹拂,涟漪阵阵,江水潺潺。 这些细微又琐碎的声响,此刻却在寂静的船舱里显得格外清晰撩人,间或夹杂着他用齿尖不轻不重的啃咬。 “你翻对我便不尝了。” 他含糊不清地命令,唇舌却愈发热烈,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 方才卫锦云还很目色清明,精神得很,如今真是神智昏沉,几乎将她吞没。 真是色令智昏! 她手指抖得厉害,胡乱地翻动着手中的画册,纸张哗啦作响。 “找不到” 船舱本就昏暗,浑身奇怪的痒意让她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册子上那些图画,“找不到,陆岚你这本是假的!” 卫锦云几乎是狂乱地翻着,越瞧越脸热,可哪一页好像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让她找到。 陆岚在她揉皱衣料后终于抬起头,脸上亮晶晶的,潋滟一片。 甜腻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雨早就不下了,江畔月圆,透过雕花木窗照进来。 他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水色眼眸,再次俯身后轻笑道,“再找找。” 陆大人尝点心一直是细品慢咽,似是桂花绿豆糕,先慢慢吮松软的糕体,再尝内里的桂花蜜。要全然尝尽不浪费,甜腻鲜艳的赤豆也不能放过。 他模样生得好,五官优越,鼻梁一直很挺拔。 鼻梁轻轻来回,也能照顾得很好。 “陆岚不要咬。” “还吃酒胡闹吗。” “我这个月都不吃酒了” “嗯。” 陆岚轻声回应着,“可我也还没找到。阿云,哪里会欢喜,要与我讲。” 攀谈间,她的脚尖骤然绷直,脚背弓起优美的弧线,陷入柔软铺褥的十指也收紧,一只手无助地穿过陆岚浓密的墨发间。 “原是这里。” “陆长策!” 回应她的只有啧啧水声。 到底是想推开,还是想按向更低处,连她自己都已分辨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江风仍在吹拂,卫锦云歪靠在枕上,眼睫垂着,显然并不想睁眼。 陆岚端着盆进来,放在榻边矮凳上,试了试水温,将手巾拧得半干,替她轻轻擦拭。 “怎的回事。” 见她眼都没睁,只蹙着眉哼了声,笑了笑,“怎的这会儿成了没精神的卫掌柜?” 卫锦云闭着眼喃喃,“坏东西,我不想搭理你” “我是。” 陆岚替她擦完手,“好好睡,等我忙完。” “你等一下。” 卫锦云睁开眼将陆岚给叫住。 陆岚俯身过去,她便坐在床上,一点一点给他编了个小辫。 “就一个吧,藏在里头。” 卫锦云瞥了他一眼,“出去巡查还是严肃些好。” 接着她打了个哈欠,又重新躺回原位,闭眼低声念叨,“注意安全,巡检使大人。” “好。” 他在她的指尖落下一个轻吻,起身时仔细将窗户掩了大半,只留条细缝透气,关门的声响轻得几乎听不见。 陆岚踏上官船时,展文星还站在甲板上。 夏日长江,美景风光无限,不似去年,太平得很。 “大人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见他墨发垂肩,好像里头隐隐藏着一条小辫。 “她睡了。” “那大人也早些歇息,明日还忙呢,小的这就去给您烧热水洗漱沐浴。” “不用。” 陆岚迈步往舱内走,“用冷水挺好。” 展文星挠挠脑袋。 梅雨季难得歇了雨,晨光把长江面洒得粼粼发亮,商船静静泊在官船旁,藤椅上的褥子液被晒得暖烘烘的。 卫锦云歪靠在椅上,一边喂团团,一边抬头望着天边泛起的彩虹。 时不时翻一翻常司言的话本子。 这是什么狗血话本? 为什么报恩狸奴报着报着便报到别的地方去了?理应对主人多送金银珠宝才是。 “卫掌柜,大人昨儿让人搬来的鱼虾,这都堆了六桶了。” 怡娘系着攀膊,慢悠悠走到甲板上。 卫锦云低头瞥了眼不远处的木桶,回应道,“他搬他的,我喂团团,我自己钓。” 她拎起一旁的钓竿,饵钩甩进江里,水面“哗啦”一声,银白的身影从水里冒出来。 团团尾鳍轻轻一摆,竟把鱼群往钓钩附近赶,溅得卫锦云身上都是水珠。 有了团团的帮忙,卫锦云钓得不亦乐乎。 商舟蓑笠卫掌柜,独钓满满长江鲜。 夏日长江里最常见鱼,都被卫锦云钓了个遍,怡娘还下了网,一网便是鲥鱼和小蟹满网爬跳。 这时的长江没有修坝,卫锦云见着了很多她从未见过的江河动物。它们鲜活自由,路过她时,空气里还有芦苇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