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章:丁香花和油菜花 (第1/3页)
得居然沒什麼遊人。”“地方偏遠,這兒只有村人來,我也是偶然路過發現。”原婉然忖道,求援的事只能寄望本地村民了。她一面想,一面讚嘆:“油菜的長勢真好。”原婉然上回興致勃勃採野菜,趙玦料想她亦能欣賞油菜花,故而選中這處野遊。他問道:“今日也採一些油菜花回去瓶供,如何?”“這……莊稼地裡的菜不比野菜,農家指望它們收成。”趙玦早有準備:“不打緊,我已向農家買下地上全部莊稼,你放心玩。”他指向離他們最近的農家院子:“田主的家我也包下,你若乏了,可坐小轎上那兒小憩,。”一會兒原婉然吃畢茶,讓丫鬟取來風箏。她向其他丫鬟說:“你們也一塊兒玩。”丫鬟漫應著,偷偷拿眼瞥向趙玦。這位才是她們真正主子,未經他允許不敢徑自嘻戲。趙玦知道原婉然放風箏素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更不願教她覺得在趙家寄人籬下,矮人一截。他向丫鬟道:“你們主子發話了。”丫鬟懂了趙玦要她們直接聽令於原婉然,無需向他請示,便向車上取來風箏。趙玦手端茶盞慢慢吃著,今日天剛亮,他便在別業會見各方人馬,來程在車上批了一路公文,雖在船上暫時歇息,精力仍有些吃緊。這時原婉然相喚:“玦二爺,要不要一起放風箏?”趙玦抬頭,這日原婉然氣色比前時好了些,在他眼裡還是憔悴,一身米色立領繡花長襖,十樣錦色羅裙,已然春衫偏薄,仍有些不勝之態。縱使如此,她在這晴空下的金黃花田裡,在沿河的丁香花畔,都是獨一無二的春景。趙玦心眼雪亮,原婉然不能真心樂意和自己一同游玩,她無非出於客套,亦或別有居心,比如為了自保而討好他。然而她叫了他,到底叫了他。趙玦放下茶盞:“好。”兩人到地裡放風箏,原婉然駕輕就熟,很快馬到功成。趙玦亦然,他絕不似旁人有閒工夫放風箏,不過一出手便放上天。原婉然見此光景,心思又拐到趙野身上去了。趙野心靈手巧,做什麼都能迅速上手。如今他瘋了。原婉然深吸口氣,讓自己暫時別深想,否則受不住。趙玦那頭放妥風箏,向她看來。原婉然努力裝作沒事人,道:“原來玦二爺擅長放風箏。”“許久不放了。”“以前喜歡放風箏嗎?”“……算是。”趙玦答道。從前他研究設計風箏,期盼能用於軍事,祝他父王一臂之力,少不得製造施放,以驗證功效。原婉然和趙玦有一搭沒一搭說話,看似悠哉,實則忙得很,眼觀四處,耳聽八方。趙家護衛都立在河岸那頭警戒,她只要轉身,便可遮蔽他們興許會投來的視線。趙玦的小廝全留在帷幔旁,她的丫鬟則留下兩個最年少的,隨時準備伺候茶水。原婉然耐著性子按兵不動,估量工夫差不多了,往四下一看,果然嗷嗚不知跑哪兒野了,還沒回來。“嗷嗚,嗷嗚!”她尋找相喚,藉機走動。油菜花田深處響起嗷嗚汪汪應和,隨著狗吠傳來,該處約莫半個人高的油菜花叢起了晃動,朝原婉然所在處盪出一道金黃波浪。嗷嗚從黃澄澄的油菜花田竄了出來,濃長灰毛沾黏油菜花碎屑。原婉然俯身彎腰輕拂牠,忽然手中風箏線一緊。她直起身仰望,原來自己走動帶動風箏飄移', '')('第二六五章:丁香花和油菜花 (第3/3页)
,離趙玦的相距過近,兩隻風箏線纏住了。這正是她想望的結果。她擔心嗷嗚是真的,藉由叫喚嗷嗚回來,走動移位,帶動風箏和旁人的相纏也是真的。她放風箏原為喜歡風箏斷線,掙脫束縛的剎那。出於惜物習慣,她放風箏往往放到風箏斷線,若是線不斷,那便玩到倦了才鉸斷風箏線,放走風箏。這日她打算做手腳,必須早些罷手,故此設法找到由頭下場,以免啟人疑竇。原婉然向趙玦道:“我們纏在一處了。”她假裝試圖解開風箏,挪幾步將自己的風箏線繞開趙玦的,期間又扯動風箏幾下。原婉然假意道:“分不開……”趙玦仰望天空,口氣輕快:“不急,慢慢來。”風箏線原本算不上堅牢物事,經過原婉然幾番施力扯動,連同趙玦的一塊兒繃斷,兩隻風箏一同飛走。原婉然歉然喚道:“玦二爺……”趙玦目送兩隻風箏交纏遠颺,嘴角鉤起的弧線若有若無。“也好,”他嘴角輕揚,“我們把病根一起送走。”原婉然納悶,趙玦竟也會將送走風箏送走病根這點吉祥寓意放在心上。趙玦的小廝和原婉然的丫鬟各自捧了新風箏迎上:“主子,這兒有新風箏。”原婉然心跳急了起來,她使勁維持面色平靜,向丫鬟說:“你玩吧,我回帳裡看風景。”丫鬟得令,拿了風箏走出幾步,腳下漸漸遲滯——其餘人都在玩,留在帳裡的另一個丫鬟等著伺候原婉然,無人幫她托舉風箏。原婉然道:“我幫你。”丫鬟都習以為常她打下手,遂笑道:“多謝娘子。”原婉然雙手接過風箏,胸中心跳如擂鼓。誰想得到呢,先前她讓丫鬟們放風箏同樂,出手相助,到頭來無心插柳柳成蔭,竟成了求救的契機。她往遠處走,暗自估算適合的位置,以風箏遮掩,騰出手伸向另一手的衣袖,火速抽出別在袖口的針,再掏出袖裡布條。這套動作她做得極流利泰然,好似不過是一個人行走之際,身體自然且不可避免的擺動,實際上這些天她關在房裡演練了成千上百次。顧慮事到臨頭,情勢興許猝然生變,必須即刻收手,她另外練習儘快將針和布條藏回袖裡,手上因此多了許多針孔扎痕。當下油花田的風聲,附近丫鬟的笑語,都淡去了,她聽到自己耳裡鼓動出脈搏一般的啵啵聯珠似急響,卻又清晰聽到針刺過布條,接著刺過風箏那噗嗤噗嗤的極細聲音。一度她緊張得眼前一暗,幸而多日苦練奏效了,她將布條穩穩別在風箏上!觀音菩薩保佑,讓風箏順利上天。她不住唸佛,將風箏高高托舉,心中的感激虔誠,在風箏一飛上天之際達到極點。她眼泛淚光望向高空,很快收拾心緒,極快恢復常態,逼迫自己邁開腳步,回到有趙玦坐鎮的帳裡。在帳裡,她抱住嗷嗚逗弄,偶爾接腔和趙玦閒話,努力扮演一個坐困愁城,因為美景展出些許歡顏的人。無人知曉她度日如年。風箏只是上天,萬一發生意外,掉落在原地,那便大事不妙。丫鬟拾起發現布條,不會也不敢替她隱暪。原婉然心裡七上八下,好容易丫鬟們鉸斷風箏,包括藏著布條的那一隻都飛遠了,她揪緊的心終於舒展開來。觀音菩薩保佑,讓風箏飛到有人烟的地界落地,讓好心人發現它,拿到京營領賞。她虔誠祈願,看不到方圓數里外,四面方向都佈置了趙家家丁,其中一批身在風箏飛去方向的家丁策馬追去。幾天後,那日在油菜花施放的風箏全數被找回,原婉然的布條被擺在趙玦書房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