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 (第1/3页)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余敏跋涉风雪,披荆斩棘;追着一个影子不停的赶路——她不知目的地为何处,只知道奋力追赶。前方的背影靠近又远离,从没等她真正地赶上,也从没试图停下脚步。她执着地追赶者,直到陷入一片泥沼之中。她拼命地挣扎,却像困在蛛丝缠绕的网里,越陷越深——黑色的背影逐渐消失于暗淡的暮色中,离她越来越远。任她怎么呼喊,求救;对方都视若无睹,她挣不脱泥泞的沼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子不住往下沉落。她很难过,好像她不配追上她想要的东西。又很委屈,明明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开始流泪。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的,又酸胀、又苦涩。泪水滑过她脸颊。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温柔地擦去她的泪水。她顿时哭得更凶了。仿佛要把所有委屈和不甘都哭出来,她不住掉泪。一阶段的眼泪哭干了,但只要一回想,下一阶段的酸涩又涌上来。她就这么无声却又汹涌地放任自己感情外泄。从日出到日落。当夕阳已经跌入世界尽头,徒留一片破碎的霞光,她的泪水再也流不出来——她的心也跟着空空的,再没有一点情绪。余敏浑身疲惫地醒来,病房里同样是日暮。窗户开了半扇,夕阳从窗外照进来,将雪白的墙壁染得昏黄,墙壁上的电子钟“嗒嗒”的走着,床头的百合在傍晚的微风下吐着浓郁的香息。一切,宁静得恍如隔世。“你醒啦?”林嘉青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余敏刚撑着病床试图坐起身来,病房门已经被推开,林嘉青放下手里的热水壶,“你躺着,我来——”她小跑着到她病床前,扶着她重新躺好,又将病床一点点摇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余敏靠在床头问。“来了有一阵了,下午蒋承宇跟我说,我就马上过来了。”“承宇也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林嘉青摇好病床,将水壶重新拿过来,到了杯水递给余敏。蒸汽熏上来,余敏眼睛微微发疼。“你还好吗?”林嘉青小心地问。“没事。”余敏紧了紧手中杯子,虚弱地挤出的笑容,刚想说点什么,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伴随这蒋mama的掩不住的责怪:“怎么会就小产了呢?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那么不注意——”然后,另一道有力的声音喝住了她:“妈!”余敏侧头,是同行的蒋承泽,他忽然顿住脚步,脸色铁青、目光森寒——是她从未见过的骇人神色。梦中的背影一下子和眼前的人重合。梦里一直看不清的脸瞬间变', '')('心死 (第3/3页)
得鲜活——余敏出神地望着。微疼的眼睛提醒着她昨夜落泪有多汹涌,那些酸涩的情绪却再找不到痕迹。余敏于是转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地上的夕阳上,木然地看着那倾斜光条沿着地板上一寸寸往后缩。后面的几天,余敏都在睡觉。早也睡,晚也睡。病人无需应酬,病人被允许有情绪——不需要迎合任何人,包括蒋承泽。好几次,他坐在她病床前,试图找些新鲜的趣事说给她听,她都背对他,一副送客的姿势。蒋承泽只好默默放下餐盒和水果,在换上鲜花后,安静地带上房门。出院是一周后的事。余敏在医院医生和家庭医生的双重要求下,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确定没有任何大碍后,又被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才得以离开。回到别墅,刚一开门,就有人精神饱满地向她问好。“恭喜出院——”充足的暖气扑面而来,余敏站在门口,看着一反常态的灯火通明的客厅,以及客厅里一排的佣人,一时有些怔愣。蒋承泽一向不喜欢家里太多人,家里一向只有节日需要应酬,才会临时增加佣人;而且非必要时候,佣人忙完自己工作,一般都在房间里待命。很少这么大阵仗——“这是做什么?还没那么快到元旦吧?”余敏疑惑地转向管家。“蒋先生要求的,说房子太大了,要多添些人才好。”“……”余敏,“开饭吧。”“额……您要饿了的话,厨房有点心和炖汤。”管家咳了咳,“晚饭得再等等,蒋先生说今天回来吃。”傍晚六点半,蒋承泽准时回来了。司机和他一起从电梯出来,把手里的电脑包和文件交给佣人拿上楼,蒋承泽和平日一样,一身笔挺的深黑西装,只不过,手里还捧了一束鲜花。一束红玫瑰。有人说,收到鲜花的难得在于,送你花的人从挑选鲜花,捧着花束一路向你奔赴而来的路程上,他抱着鲜花,脑子里想的都是你。余敏不是没有收到过蒋承泽的鲜花,但从来都是假他人之手的,千篇一律的卡片和包装纸样,一看便是他总裁办的手笔。这是第一次,他亲手捧着鲜花。“下班路过花店,看到这花开得娇艳就顺手买了。”蒋承泽,“上次嘉青带去病房的玫瑰,你好像挺喜欢的。”红玫瑰的香味在暖气充足的客厅里浓郁地散发开来。蒋承泽伸手,将花递到余敏跟前。大红色的玫瑰是那么鲜红、蓬勃、和冬日的冰冷形成鲜明反差,仿佛一团跃动烈火。可她的心早已和梦里的夕阳一起,熄灭成冷冷的烟尘。余敏愣愣看着那花,良久,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管家:“拿去插上吧。”不顾蒋承泽微僵的神色,径直绕到餐桌前:“开饭。”————这章不怎么虐蒋,下章余敏提离婚,火葬场才正式拉开序幕哈。', '')